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 ================= 书名:念恋不忘 作者:荔枝的猫 文案 人生就像一株花,我宁愿为了那个对的人像昙花一样轰轰烈烈地开一次,也不愿做一朵野花,开一生最终寂寞地死去。 内容标签:血族 甜文 情有独钟 花季雨季 搜索关键字:主角:司徒彻,乔念恩 ┃ 配角:贞贞,大白,连琪,志云,雷泽 ┃ 其它: ================== ☆、等我   PART 1 等我   5月,刚好是黎海回南天最严重的时节,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潮湿的味道,陈旧的家具因为无人打理在回南天的作用下已经发霉。念恩简单打扫了下房间,将宝宝放到床上,他一生下来就很乖,很懂事,如果不饿不会随意哭叫,或许是知道妈妈伤心。此刻窗外乌云密布,天下着淅淅沥沥的小雨,屋外时不时出现一两个巡视的黑衣人。   雨中的小木屋颜色更显浓郁,原本淡淡的灰色在雨水的浸染下变得热情而浓烈,像极了中国的山水画,恬静诗意。也像优雅的女孩因偷喝了红酒而微微涨红的脸颊,朦脓的美中透着点点妩媚。雨水淋湿了秋千,偶尔一只乌鸦飞过碰到吊绳,只留下湿漉漉的秋千传来阵阵无力的□□,像极了年迈的老人诉说着命运的玩弄。古朴的木屋后面是一片郁郁葱葱的竹林,清脆的绿色象征着无限的生机,嫩竹破土而出似乎在预示着希望。   屋内已开起昏黄的灯光,微弱的光芒让人眼睛眯得生疼,但是念恩似乎已经习惯了昏暗,反而厌恶起了白炽灯的光明。既然他的世界里不允许有刺眼的光明,为了他,她愿意放弃依赖了二十年的光明。因为她知道,放弃了太阳还有月亮柔和的光芒,在夜晚为大地披上一层轻纱,朦脓而虚无,像极了梦境一般。而且月亮旁边为星星留足了空间,让她可以依偎着月亮直到天光,可是太阳永远那么热情、专注,不给人靠近的机会,即使真的很近,但立刻就被它无情地烫伤。   古老的红木桌上摊开一本有着灰色木质封面的笔记本,古朴而深沉的颜色和整间房子融合的恰到好处。一只黑色签字笔安静地躺在一侧。桌前的念恩眉头紧锁,斜靠着椅背,用手托着下颚,额前的秀发自然下垂,白皙的皮肤并没有因灯光的昏黄而显得黯淡,只是不再有以前的光泽,生完孩子后,她的身子更加虚弱,但清秀脱俗的美丽却不减分毫,长长的卷发盘起,更让她有一种初为人母的成熟韵味。   生完孩子后,她破碎的心灵总算可以被重新拼凑。在失去挚爱后,幸好她还有孩子,有这间小屋和她们之间满满的回忆。念恩环视着木屋,不想放走他们之间的任何回忆。如今,她就要带着孩子离开了,离开他们爱开始的地方,去到他自小成长的地方,这样可以让孩子更接近他,接近他的孤独、伤心、无奈。   念恩的嘴唇微抿,紧缩的眉头似乎要皱到一起,她仍然在纠结要不要动笔,一方面自从他离开之后她的脑子里无时无刻不想起她们在一起的时光,几乎是靠回忆撑过去的,特别是看到宝宝的眉宇更让她想起他父亲;但另一方面世间的规则不可违背,人类的世界与吸血鬼的世界不能有任何交集,就算有更不能被世人知道。到底要不要动笔?她仍在犹豫、在挣扎,真的要为了一己之私冒着被世人知道的危险?   思索良久,她转头看了看安静地在床上啃着自己手指的孩子。她不想将他留给她们的美好回忆带走,这份美好就应该永远封存在这个小木屋里,陪伴彻,也陪伴她。难道她连这点权利都没有吗?没有人能剥夺她回忆的权利,而她也不一定要用回忆录的形式来写,真实的写一点,杜撰一点,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知道她写的是谁呢?她受不了像这样的生活,没有他的生活,至少以后宝宝长大了,看到这些也知道爸爸妈妈的事情,而不是从别人口中得知。   她的眼睛望向窗外,海浪拍打这沙滩,湿漉漉的秋千被海风吹得嘎吱响,她似乎看到她坐在秋千上,他站在旁边帮她拉秋千,四目相对,幸福满溢。   半晌,她轻轻说了句:“等我” ☆、没礼貌   PART 2 没礼貌   黎海虽然是一个海滨小城,但属于偏北的南方小城,加之特殊的地势,阴雨天较多,只有在7-9月阳光强烈。   那一天,艳阳高照,黎海的天气出奇的好,火辣辣的太阳似乎也点燃了行人的火气,一个个埋头疾走,全然不理会旁人的搭讪。这无疑为念恩发传单的工作增加了更大的挑战。念恩无奈的擦着额头的汗,心里暗暗埋怨着老天。   高考结束了,念恩并没有去专业芭蕾舞学校,她想像爸爸一样做一名学者,一个大学教授。尽管被非艺术类院校录取,她还是想继续学芭蕾,通过自己的努力继续跳舞。进入大学已经一年了,她靠自己交了学习芭蕾的费用,从没有动妈妈寄来的一毛钱,也不想花爷爷奶奶的退休金,只靠奖学金当然不够,她必须要在暑假期间做兼职。念恩身上有着狮子座女生典型的傲骨,从她寄来的钱中可以看出她并没有让她继续学芭蕾的意思,既然这些年来她从未真正把她放在心上,也从未支持过她学习芭蕾,那么她又为何要花她的钱呢?靠她自己也一样能学好芭蕾。   自从爸爸因车祸而去世后,她好像变了个人似的,不再是原来那个天天搂着她和爸爸玩闹或逼着她让她跳舞的妈妈,而是现在这个十几年都不回家,整天忙着自己的芭蕾舞团世界巡演,根本不会过问她任何事的母亲。这么多年念恩早已习惯了自己和爷爷奶奶的生活。她没有因为母亲的不高兴放弃芭蕾,因为她明明清晰的记得曾经当她得到芭蕾舞比赛第一名时爸爸妈妈有多么高兴,她清楚的记得爸爸把她举得老高老高,妈妈的笑容有多么好看。虽然她也曾厌恶过跳舞,恨妈妈逼她太紧,但现在她却深爱着跳舞,因为芭蕾让她忘却了孤独,带她走出了悲伤。曾经她之所以坚持跳舞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为了让她看见,她希望能和她一样在舞台上绽放,让她看见她最美的样子,她好久没看见那样的笑容了,好想念。但近年来爷爷奶奶年纪大了,生了几次大病,她竟然都没有回来,念恩已经死心了,现在她之所以坚持跳舞就是要让她知道自己曾经抛弃的女儿就算没有她在身边也一样优秀,过得比她好。   毒辣的太阳仍锐气不减,念恩沮丧的离开人群走到无人的阴凉小巷休息,无奈的吹着小电风扇,额前的一小撮头发贴在脸上。风扇吹起她如墨染的秀发,更显出几分飘逸,几缕头发紧贴在出汗的脖颈,衬得皮肤更显白皙。念恩随意的四处张望,希望遇上一两个行人,正好分发一下传单,即使并不抱太大希望。此时她的眼帘里竟进入一个男子,只见他双手扶着小巷子的墙壁,步履蹒跚,身穿白色T--恤,淡褐色的头发遮住了脸庞,透过脸颊旁的几缕头发依稀看到白色的脸庞。他似乎有点不舒服,念恩心里本来还在为能发张传单开心呢,瞬间就被这一事实打击了,她也不好麻烦一个不舒服的人,算了吧,还是去人多的地方派吧。   然而在念恩转身离开时却看到他倒下了。糟了,可能中暑了,念恩心想。快步跑向那人,拿起小风扇对着他吹。就在她拨开他额前头发时,她不禁倒抽一口热气。布满汗珠的皮肤是那么白皙,甚至是惨白到吓人,那双棱角分明的嘴唇竟没有一丝血色。不过粗黑浓密的眉毛透着逼人的冷峻,□□的鼻梁更添几分英气,而精致的五官衬得他整个人英俊中竟有一丝冷艳和妖娆,不像自己之前见到过的男生。念恩正在心里称赞他的盛世美颜,竟不觉怀中的人已经醒来,也无声的望着她。待她回过神来,才忙为自己的无礼道歉,那人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仍不忘专注的望着她。等她把他扶起来之后,他才回过神来。   “谢谢。”那人只说了这句便转身离开了。   “不——”念恩还没说出“用”字那人已经转身走了,什么嘛根本不给她说话的机会,没礼貌,念恩心里想着,笑容僵硬地挂在脸上。   念恩呆呆的站在原地,脑中尽是刚才的画面,那种美是她从未见过的,英俊中渗着冷艳,刚毅中透着妖娆;那种无礼也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淡却也果决。念恩突然觉得很好笑,自己怎么也开始变得像贞贞一样犯起花痴,她谁都不需要,除了心中所想的那个人。      夜晚,整个大地被笼罩在一片黑幕下。   窗外一片静寂,白天还活跃的知了,此时也识趣的闭嘴;浓郁翠绿的森林在漆黑的夜色下只好客随主便披上一件黑衣。   静谧似乎要吞没整个房间。   大大的落地窗前,彻转动着手中大大的酒杯,只见杯内鲜红的液体在酒杯的转动下不停的晃动。淡褐色的头发遮住额头,像血一般鲜红的嘴唇微微一抿,呷一口杯中物,腥甜香沁,像铁的味道。   突然间,彻的耳朵灵敏的动了动,沾满鲜血的嘴角微微上扬:“老师,你又想和我玩这种游戏吗?如果是,那你已经输了。”彻说完微笑着扭过头,刚好看见两颗长长的牙齿对着他,一张血盆大口好像要吞噬他的颈喉。   来者是一位满头白发的老者,见已被发现只好作罢,乖乖的退后,低头作揖“老臣无礼了,望彻王子殿下恕罪。”   “老师也是一番好意,想提高我的警惕性罢了。”彻转过身,晃动着手中的酒杯,嘴角露出一丝俏皮的微笑,仿佛可以融化这冰冷的孤寂。   他已经习惯了老师每次出其不意的开场方式,这也是韩锦忠对他的训练之一,虽然一开始也会被他骗到,但随着自己能量的提升,这种小把戏也是见怪不怪了。   彻左耳的耳钉在月光下发出一缕艳丽的红光,更为主人增添一份妖艳。“我不是说过在无人时可以不必行大礼吗?”他嘴角的一抹微笑早已不在,眼里却反添一丝不悦,附身去搀扶老人。   “殿下,身在皇家,有些事情是必须要有的,有些事情也必然会发生。”   彻并没有因为这些话而停止手下的动作。对于他在乎的人,他只会按自己的方式对待;对于他不在乎的事,他也只会按自己的方式去对待,因为他知道即使自己像别人一样虚情假意的做了也不会换来那些人赞许的目光。   “上次让您办的事怎么样了?”彻转身为老师倒了一杯‘红酒’。   “殿下,您为何突然想去那所学校,您难道那所学校有猎人家族吗?”老人义正严词,“我不能让您冒这个险。”   “当初您决定将我带出来,就知道这辈子就在冒险。况且只要咱们恪守本分,与人类和平相处,猎人也得遵守《天法》,不能对我们怎样。加之以目前的格局来说,猎人和我们是敌是友还未可知。”彻并未停下手中的动作,显然这个决定是他经过周全考虑之后做出的。这流离漂泊的几百年间,他早已学会了老师的谨慎多虑。   人类和吸血鬼自古就是容易产生矛盾的群体,而猎人的任务就是让二者能共存。猎人相当于警察的角色,当吸血鬼伤及人类性命违背《天法》时,猎人才能依法处置。而近百年来雷霆势力越来越大,气焰也越来越嚣张,对《天法》视而不见,猎人界早已想群起而诛之,这样说来,猎人会是彻消灭雷霆的好工具。   “老臣愚昧。老臣立即将将您安排进那间学校,您很快就可以像正常学生一样去上课了。”白发老人接过酒杯,但并没有喝,只是捧在手里,全程低着头。   “正常人?你觉得我可以像正常人吗?”彻呷了口腥甜的鲜血,继续望着窗外,苦笑一声。   “老臣该死。”老人的头低得更严重了,他不明白为何最近殿下对这个词特别敏感。手里仍不停地拨弄着右手上血红的戒指,眼珠滴溜溜的转着,琢磨着殿下异常的举动。   “殿下,恕老臣多嘴,接进猎人的方法有很多,您不必以身犯险。”有好几次他想脱口一问,但他不是不知道殿下的脾性,又何必自己碰壁呢?再者臣子的本分要求他专心服从殿下的命令。看来事实究竟为何,他必须自己查清了。   “最近老家伙那里有什么动静?雷霆呢?”彻眉头一皱,明显看出他对这两个名字很厌恶。   “王上仍然独宠璃媚娘娘一人。而雷霆将军府最近也很安静,没见着有什么动静。”   “嗯,继续帮我注意伊罔城的动静。没什么事您可以先休息了。”彻扭头向他最尊敬的人示意。   “老臣告退。”   彻回想起那天看到她的情形,那天被雷泽追杀,能量衰退,加之逃到南方,被炽热的阳关炙烤,防护已经慢慢减弱,他以为自己要像母后当年一样离开,没想到睁眼时却看到一个身穿白色的连衣裙的女生,还有那垂在一边的黑发,像极了母亲。一瞬间他以为自己已经死了,见到了母后。   那双眼睛很清澈,眼睛里满是关切。他感觉到自己冰冷了百年的心慢慢有了温度。一百多年的颠沛流离的生活中,他一直知道自己和身边的人不一样,于是过着离群索居的生活。身边的女生即使对他殷切,但通过读心术看她们的心,哪个不是因为他的外表和身家?对于这些虚伪的女生他虽然心里厌恶但还是会很有修养地礼貌拒绝,不过冷淡到让人可怕。   那天由于能力弱无法读到她的内心,彻更是对她感到好奇,但下次他也不打算对她使用读心术。他想慢慢探索她,就像正常人一样。   想到这里,彻嘴角泛出一丝笑意,微抿一口手中的酒,酒香沁脾。   彻转身摸了一下正在书桌上熟睡的猫:“你很快就能见到她啦”嘴角不自觉扬起一个弧度。   此猫似乎对彻扰人清梦很生气,睁开蓝色的眼睛不耐烦瞅了一眼主人就闭上了,叫了一声‘喵’控诉一声,转个头继续呼呼大睡。此猫的叫声虽然短促但却有力量。窗外林间发出一阵扑腾腾的拍翅膀声音,原来是鸟儿们闻声惊叫着飞走了。 ☆、要不要一起吃饭   PART 3 要不要一起吃饭   Z大是由华侨投资筹办的大学,坐落于海滨之城黎海,三面环山,一面环海,有100多年历史,是一间弥漫着古典气息的学校。雄武的学校大门前是一条栽满榕树的小道,一路上落满了树叶。榕树长长的胡须随着微风轻轻摆动,惬意而安详,像极了长着长胡子的老者。路边一些古老的建筑和榕树融合得恰到好处,前面红色的三层楼房子充满了神秘的色彩,那是图书馆。另一个古老的建筑流露着西方巴洛克风格,是一座讲学厅,各界名流都会被请来演讲。Z大在南方名气还比较响亮。新校区增添了湖泊的数量,让整个校园的环境显得安静舒适,湖泊旁更是设立了一批批石质靠椅,供学生晨读用,念恩平时最喜欢来这里。   新学期开学了。   念恩和贞贞,连琪一起前往课室,准备去上旅游地理学的专业课。念恩从小和她们一起长大,都考上本市的大学,虽然不在一个宿舍,但并不影响她们从小的情谊,依然每天腻在一起,倒不是她们不爱和本宿舍的同学一起,念恩也和她们相处很融洽,只是和发小比起来,孰轻孰重已经很明显。   贞贞人称球贞,圆润娇小,每个人都有一段不愿被人提起的黑历史,但球贞却时刻提醒着贞贞世人都没忘记她那段黑历史,因为那段黑历史几乎从她出生就开始直到她上大学。贞贞一出生就比别的孩子重,高中时因为压力大身材更是一路膨胀,体重飙升到150斤,人送“球贞”。都说大学是个整容院,这话放在贞贞身上一点没错,虽然还是在微胖区徘徊,但她现在整个人脱胎换骨。从小到大,贞贞都一副大大咧咧,没心没肺的样子,不过在减肥这件事上所有人都对她刮目相看,因为她曾今为了减肥绝食3天,每周轻断食,每晚夜跑,从没落下。有句话不是说得好么-“女人连自己的体重都控制不了,又如何掌控自己的未来”。这也是球贞的座右铭。   和贞贞相比,连琪就是来拉仇恨的,身高1米73,一双大长腿简直逆天,而且关键是人家长不胖。长不胖啊,这是让多少女生羡慕嫉妒恨的特性。基因已经足够强大,人家还是校排球队的,日常的锻炼更是让连琪的身材□□,小麦色的肌肤和齐耳短发让她性感中多了几分帅气洒脱。但是你可不要被她的外表骗了,深入接触你就会发现她绝对是属虎的。火爆的脾气也为她挡了不少烂桃花。   “咦,念恩,你今天怎么穿的这么文艺,这么小清新呢?还特意化了淡妆,你以前可是除了登台从来不化妆的喔”贞贞打趣地说,露出一脸贼笑。   “贞贞,不带你这样的,你一直以来都浓妆艳抹的,难道还不许我略施粉黛?”念恩捏着贞贞肉肉的脸做了个鬼脸。   “我说贞贞,你又何苦把自己往坑里带呢?你难道不知道我们念恩今天要见到她的RIGHT先生吗?”旁边的连琪也来取笑念恩   “哎哟,好了好了,快放手,别把我妆弄花了,痘痘都跑出来我还怎么去见我男神。”贞贞属于易过敏肤质,脸颊的痘痘一直没断过,她每次都要里三层外三层地来遮痘痘,用她的说法是每次出门都要砌墙。不过这个暑假她天天在家喝药调理已经好些了。   “男神?你的后宫又多了哪位男神?”念恩赶紧转移话题,可别在让她们在她的打扮上下文章了   “当然是我们人俊歌美的蒋男神,蒋老师啦”   “贞贞,你胆子也太大了,竟敢将魔爪伸向念恩的RIGHT先生,念恩,揍她”   念恩当然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在连琪的鼓动下二人在路上上演了一场挠人大战,路过的同学的眼光都被吸引过来。   无奈,贞贞只得求饶:“停停停——STOP,不闹不闹,说正经的,我最近入手一枚小男神,江湖人称‘三分小王子’,打篮球投三分很厉害,而且重要的是脸蛋也很可爱,开学初的一场篮球赛上发现的,大一的,妥妥的小鲜肉一枚。”贞贞一脸花痴状,想象着她的三分小王子,“我们小雪的蒋男神也帅,只是既然小雪喜欢,那本宫就委屈一下将他打入冷宫吧”故作嫌弃状。   “哟,你这已经把魔爪伸向大一小鲜肉啦,那我得好好提醒师弟们要提防大三的某位饿狼师姐。”念恩假扮饿狼扑向贞贞。   “唉,没办法,我没有你这样的天使面孔,魔鬼身材,只能将希望寄托在我们的小鲜肉身上了,希望她们能来拯救我这个孤伶伶的师姐,再不然,等到大三,本宫日理万机,能宠幸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脱单更是无望了”贞贞故作可怜状   “得得得,您呐,是寂寞咯”连琪向来一针见血。   念恩今天的打扮的确很美,因为走在教室的路上已经吸引了好几个男生的目光。念恩的美不是那种让人惊艳的美,但却让人如沐春风。从小练芭蕾让她的脖颈修长,双腿纤直,浑身散发出一种幽兰的气质。大三了,终于能上到志云哥的课了,念恩不知多高兴,挑来挑去终于选好一套衣服,每次去见志云哥她都纠结好久穿什么,虽然她姿色本来就不差,但璞玉被雕琢之后会更加精致。牛仔衬衫塞进红色高腰长裙里衬托出她修长的身段,一头黑长直垂在腰际,更显出文艺气质。   教室里大白早已为她们占好座位,当然是离志云哥最近的一排。念恩和贞贞她们谈笑之间不停地望向门外,期待那个身影的到来。   一个暑假不见,志云哥怎样?瘦了吗?唉,他总是忙起来什么都不管,连饭都会忘,从小就是这样,念恩想着开始郁闷。   旁边贞贞已经和大白开始聊起整个暑假的八卦。大白是班里有名的美男子,因肤色白嫩透滑,吹弹可破,人称大白,和贞贞关系很好,顺带着也和念恩和连琪很好。大白和贞贞聚在一起,永不停息的话题就是男神,是的,没错,大白喜欢男的,他可是学院里出了名的交际花,方圆十里的八卦没有他不知道的。本来贞贞‘球贞’的外号是高一的时候被同学封的,本以为到了大学,大家都不会知道这个外号,可是自从连琪不小心说漏嘴被大白知道后,江湖人都知道了。   正当贞贞还在和大白炫耀他的三分小王子时,门口出现一个身影。   老师进来了。   念恩嘴角扬起微笑,但随即消失,志云哥晒黑了,感觉也比之前瘦些了,他暑假又去哪里了?念恩心里想着,志云哥却已经开始说话。   “大家好,我是蒋志云,也是你们这个学期旅游地理学的老师,希望我们大家在这学期能相处愉快。”志云哥脸上微露笑容,迷倒台下一种迷妹,当然也包括念恩。   第一堂课,志云哥主要讲这学期的教学安排,作业安排及考试安排,念恩不必太认真听讲,他只需要好好欣赏志云哥的美色就好。   志云哥穿着一身黑色衬衫,衬得整个人非常干练,头发梳得很整齐,透出学者的严谨,他不时托腮沉思,解答同学们的提问。志云哥是Z大的风云人物,本科就读于Z大,硕士博士就读于新加坡国立大学,毕业后回母校教书,人俊歌美,曾经获得过校园歌手大赛冠军,是校内很多女生意淫的对象。   一整节课都在念恩的流口水中度过,她不知道贞贞和大白已经彼此勾结,偷拍了她好多花痴的证据,真是交友不慎。   下课了,等同学都走光了,志云哥才走过来对念恩灿烂地微笑,“要不要一起吃饭?”   志云哥虽然没明指和谁,但贞贞,大白和连琪当然识趣地走了,念恩微笑颔首。       ☆、那我呢   PART 4 那我呢   知道念恩为了跳舞保持身材,吃很少,为了能让她吃到美食,志云哥特地学做了健身餐,说这样热量很少,也不必少吃。   志云哥在学校有一套教室公寓,他在学校上班时都会住在这个房子里,念恩不是第一次来。公寓坐落在一排榕树间,青瓦红砖掩映在榕树长长的藤须间,显得静谧古朴。   每次志云哥给她做饭时,她只需要看着就好,其实她会做,这些年为了让年迈的爷爷奶奶少受点罪,念恩在家什么家务都干,也学会了一手好菜。但志云哥连菜都不让她洗的,所以她每次只需要欣赏一个型男围上围裙“贤惠”地下厨房就好。贞贞,大白,连琪不只一次让她拍志云哥做菜的视频,但她都事先答应,而后搪塞过去,这种画面怎么舍得共享,当然只能私藏啦。   念恩看着坐在沙发欣赏着志云哥在厨房忙碌的身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意,就像十三年前那个晚上的感觉一样。   那是个下雪的夜晚,爸爸的葬礼上,妈妈没有出现,是爸爸的好朋友蒋伯伯帮着筹办的葬礼。由于爸爸是独生子,爷爷奶奶年纪大了,更经不起这样白发人送黑发人的场面,在葬礼结束后早早地被送回家休息。念恩一个人躲在一间她也不知道干什么用的屋子里,抱着爸爸生前送她的玩偶,蹲在窗子前面,呆呆着望着窗外的飞雪落满了枝头,压得树枝吱吱作响。爷爷奶奶只是说爸爸去了很远的地方,过很久才会回来。但为什么妈妈不再抱她也很排斥她?爸爸去哪里了?为什么好几天没有陪她玩儿,是爸爸藏起来,让念恩去找吗?她很不高兴,因为突然之间她好像被大家忽略了,爸爸妈妈不要我了吗。   她感觉有点冷,不禁打了个寒颤。   突然间她感觉一件外套披在她身上,她回头望去,只见志云哥脱下他的外套帮她披上。他一头乌黑的短发,房间昏暗的灯光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庞,显出几分英气与刚硬,透着同龄孩子不曾有过的成熟和冷静。   “你没事吧?不要太伤心了,你爸爸只是去了很远很远的地方,和我妈妈一样,有一天我们也会去的。”那个孩子说着,嘴角露出一丝微笑,让念恩深信他的话。   “那我能找到爸爸是吗”念恩问。   “当然。没事儿的,有我在呢”志云哥帮念恩整理了一下外套,拍拍念恩的后背,对念恩露出灿烂的微笑。   他的微笑和她的外套一样温暖了念恩,念恩轻轻点点头,心想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真搞不懂那些大人们为什么那么伤心,又不是见不到爸爸了。她的确不冷了,好像从前爸爸帮她搓手一样,暖暖的。   “吃饭了”志云哥已经将做好的饭菜摆好,“想什么呢?想得这么出神。”   念恩的思绪被打断,迟疑几秒,随便编出一个理由:“在想我们志云哥这么帅,这么聪明,又这么会做饭,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女生呢”念恩不禁为自己这么快速的反应窃喜。   “哈哈哈,喜欢喜欢我的女生”志云哥虽然被问得猝不及防,不过还是被他轻易化解了尴尬,他的反应总是很快。   “据我所知,光咱们学校喜欢你的女生都按打(da)来算的,难不成你都喜欢?蒋老师,没想到您这么博爱哦!”念恩露出诡异的微笑,步步紧逼,她没想到自己会如此自己厚脸皮,条件反射地说出这些话。   那么多人喜欢志云哥多少让她心中不是滋味,她也想知道男主角对此事的反应很久了。   “爱情就像两个人打电话,人家不打给我,我也没得接呀,人家打给我了,如果是骚扰电话也不必接,接自己想接的那个电话就好。”   那我呢,如果我打给你,你会接吗?当然她只能在心里嘀咕,哪敢说出口。   “真是人人处处有鸡汤啊,小心我鸡汤喝饱了,就吃不下你的大餐了。”念恩佯嗔地说   志云无奈地摇头,嘴角却挂着一丝笑意。   果然,大厨就是不一样,才一会儿就做出香煎鸡胸肉,三文鱼牛油果蔬菜沙拉,白灼虾,藜麦饭,鲜榨果汁。   为了跳舞,念恩平时都很注重自己的饮食,毕竟上天也没赋予她天生吃不胖的身材,她还是得后天努力呀。但只要志云哥做饭她就可以大胆地去吃,因为卡路里志云哥已经帮她算好了,她绝对不会超标。志云哥比她大7岁,永远像个大哥哥一样照顾她,在爸爸妈妈都不在的日子里始终陪伴着她。   “你暑假去哪里了?怎么晒黑了”念恩纠结了很久,还是问出这个问题。没办法,志云每次都不告诉她他去哪里,基本每次她们见面念恩都会问这个问题,现在她自己都不好意思了,感觉像警察查案似的,不,更像是老婆问老公的行踪,呃,想到这里她脸红了,懊恼自己整天都在想什么呢,一个劲儿往嘴里塞饭。   “去西南参加学院的一个调研。”志云想赶紧搪塞过去,说得云淡风轻,毕竟他怕她继续追问,毕竟自己在说谎,“你中秋节回去吗?”   “不回去了,爷爷奶奶喜欢呆在老家,我回去太麻烦了,而且我回去她们也要劳累,我舍不得。”   “那把那天空给我。”   志云根本没给念恩反驳的机会,念恩听到这话愣了几秒,脸红了,怕他发现,赶忙往嘴里塞饭。 ☆、是啊 好巧   PART 5 是啊,好巧   “听说这个的微积分老师是新来的。”大白迫不及待地向贞贞她们炫耀自己的独家消息。   “我靠,这你都知道了,大白,你这是新时代的小灵通呀!”连琪故作惊讶的样子。   “啊啊啊啊啊——那岂不是不知道他师风好坏,师德如何?万一他是个不好惹的主让我挂科咋办呀?”贞贞绝望的说。   “大白,以你的能力查这位新老师的祖上十八代都没问题,又怎么会查不到他以往的教学经历呢?”本来还在专心看课本的念恩此刻也停止看书,止不住好奇的问。   都说微积分就像大学的一棵树,很多人都会在上面吊死。但作为学霸的念恩压根不关心这位新老师是否会大发善心让同学们全体及格,她关心的是这位新老师是否会对逃课同学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为她知道贞贞一定会有时候肚子疼啊,有时候姨妈痛啊,有时候胃痛啊.....让她帮她答到,还好之前的老师们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   “查是能查到啦,可是我的脑袋又不像球贞那样是空心的,姐笨得只剩下这点小聪明了,又不担心考试会挂。”大白得意的说,“外在让人赏心悦目就好,这样我才不至于在他念经的时候睡着。”   “你个颜控白”贞贞复仇的小拳头早就砸向了大白。   “.....”念恩和连琪摇头无语。   “不如咱们来打赌怎样?赌新老师帅还是不帅,赌注是悠然居的烧排骨”大白提议。   “可是这个赌也太难判定了吧,帅还是不帅这个太唯心了,每个人欣赏标准又不一样。”作为一个理科生,念恩的逻辑思维还是很强的。   “那咱们就定个标准呗,比如身高是否1米75以上,发型是否时尚,穿戴是否整洁,是否穿着西装,是否有古铜色的肌肤。”   “大白,你这是描述了自己心中完美的基佬形象嘛,没想到你中意的是古天乐啊哈哈”连琪忍不住笑着说,一时念恩和贞贞都哈哈大笑起来。   “去你的,赶紧的,买定离手,我赌会。”大白娇嗔的说   “那我也赌会啦,跟着白白的脚步走。”贞贞赶紧选好队友。   念恩和连琪相识一笑“那我们就勉为其难地赌不会好了。”说罢还故作无奈状。   “你们是猪吗,大一时你们看过哪个高数老师是大白说的那样的?大学老师里长得还不错的少之又少,咱们学校有念恩家的志云哥已经是奇迹了,一般专心学术的人都没工夫收拾自己,看看人家爱因斯坦,说不定待会儿进来的老师就像他一样蓬头垢面。”连琪一副恨铁不成钢地说。   “有道理,那我赌不会,我赌不会。”贞贞赶忙说,一下子抱住连琪的胳膊,一脸可怜状,像是暗示连琪一定要救她,因为她知道大白死活都不会放过她了,脑袋埋在连琪胳膊里,不敢直视大白。   大白现在眼里闪着熊熊烈火似乎想活活烧死这个墙头草好了。   作为一个观众,念恩可是被眼前的这一幕逗得合不拢嘴。无意间竟看到一个侧脸,淡褐色的头发衬出白皙的皮肤,依稀可见高挺的鼻梁,,如大理石雕塑般的侧脸让人好奇正脸是什么样子。   在念恩发呆之际老师已经进来了,结果当然是和念恩连琪想的一样,这个老师是长着一张标准的数学老师脸,不苟言笑,摆出一副不好惹的样子。身高不到1米7,身材微胖,发型也算蛮时尚的,毕竟现在光头也是一种时尚,穿着西装倒是蛮符合大白的要求。   不过当老师一开口的时候,之前苦心经营的严肃形象马上破功了。他那严肃冷淡的外表下明明藏着一个火热的内心。整堂课下来老师一直嘴角堆满笑意,他笑起来很喜庆,课堂氛围也没之前的数学课那么沉闷。这位老师是疯狂的动漫迷,说自己期中考试和期末考试都会运用动漫人物,希望大家不要担心,他也不会为难大家,尽量不让大家在微积分这颗树上吊死,希望大家这学期能过得愉快。言下之意就是你要太笨我也没办法咯,给你分都拿不到那也没办法,念恩心想,不过他难道也听说过在微积分上吊死这句话?嗯,应该是,要不怎么会是至理名言呢。   下课了。   “记得悠然居的烧排骨哦”   “记得悠然居的烧排骨哦”   “记得悠然居的烧排骨哦”   贞贞,连琪,念恩依次提醒大白,只见大白气的额头都快冒烟了。他倒不是气她们,而是觉得这个高数老师怎么这么不争气。   连琪有排球队的聚餐,贞贞和大白约了晚上去看篮球队比赛,念恩无奈只好一个人去食堂吃饭了。   连上三节微积分让人有些疲惫,从隐湖吹来的风吹乱了念恩的头发,也吹走了疲惫,让人神清气爽。即使是晚饭时间,隐湖边的石椅上还是坐满了人,有复习外语的,有闭目养神的,也有谈情说爱的,大学还真是美好,念恩心中甚至在幻想有一天自己和志云哥也坐在其中。   “念恩同学,你好,今晚我有篮球赛,你会来给我加油吗?”   念恩的思绪被打断,赶紧转过头来,发现一个高高的男生站在自己的面前,手里抱着篮球,一副运动的装扮,她尴尬地回以微笑,内心却羞愧难当,感觉自己做了坏事被人发现一样,下次还是不要光天化日下做白日梦了。   “不好意思,我今晚有舞蹈课,不能过去了。实在不好意思,你加油”她还做出FIGHTING的动作,但脸上却写满尴尬。   那个男生本来还期待的眼神一下子陷入绝望,尴尬地说了句“没事儿”,抱着球跑开了。大概是好不容易鼓起勇气,还被拒绝,自尊心受挫。   舞蹈课,舞蹈课,舞蹈课.....已经成为她每次拒绝的理由。   念恩无奈,但耐不住肚子饿,还是大步往食堂走。   “上次谢谢你。”转眼间一个穿着藏蓝色休闲T恤的男生站在念恩旁边说,但他的眼睛并没有直视念恩。   念恩对突然站在她旁边的人和这句话都感到莫名其妙。抬头一看发现是那如大理石雕刻般的容颜,那张脸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可能没有哪个女生会忘记吧。此刻他的嘴唇红润有气色,显得帅气。就是自己暑假救的那个“没礼貌”。念恩心里想着不禁也说了出来。   “嗯?”男生这才转过头来,无意中直视到念恩的眼睛。眉头不自觉皱了一下。他并不想直视任何人类的眼睛,一方面通过读心术窥探别人本身就是很不礼貌的行为,对对方很不公平;另一方面他最不想的就是对自己喜欢的人这样,他希望和她在一起能像一个正常人一样。不过刚刚无意中读到她的内心,看来她这二十年来过得也不是无忧无虑。   “没有没有,我以为是刚刚那个同学呢,推销校园产品的,我拒绝了,哈哈”念恩尴尬地冷笑几声,只能把刚刚那位同学拉进坑了,却心里忏悔了一万遍,希望他没听到她和那位同学的谈话。“没事儿没事儿,你没事儿就好”   “我叫司徒彻,管理学院的大二交换生。”   “我叫乔念恩,是旅游学院的。”念恩一直为刚刚的事尴尬,刚想问他为何会在她们校园里,没想到他就说了,“这么巧,你刚好来我们学校交换。”   “是啊,好巧”男生竟不自觉地嘴角堆满笑意,“我不打扰你了,下次见。”   眼看就要走到食堂了,他可不想和她去食堂让一群人看着他吃那些无味的东西,还得表演得津津有味,吃完还得忍受几天的肠胃不适,上吐下泻。   “好啊”正和我意,念恩心想,她最不习惯和陌生男生一起吃饭了,也不想被人看到和其他男生一起吃饭,毕竟人言可畏。   “刚刚好像是你没礼貌多一点。”男生走的时候还不忘加这句。   念恩一头雾水。   不过瞬间就明白了。   什么?他都看到了?也听到了?那她刚刚还故意推到那个男同学身上,难怪人家说她没礼貌,想到这里念恩死的心都有了,传出去以后同学都怎么看她,拒绝别人还嫁祸别人,脸都丢光了,干脆自刎隐湖好了。   她赶紧加快脚步,远离这个是非之地。   不对啊,他说他是管院的,那他今天怎么会来上微积分课呀?今天来上课的不都是旅院学生吗?待平静下来,念恩才想到这点,人果然是一慌则乱。   路过体育场的时候,念恩被一张印有芭蕾舞女生的海报吸引了,怎么会突然有芭蕾舞的海报呢,每年一度的大学生芭蕾舞大赛也是4月份啊。   但走近一看,念恩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要回来了?   海报的大意是著名芭蕾舞演员张蕾女士即将于10月20日访问我校,建立“天使基金”爱心助学基金,学校将选拔出优秀芭蕾舞者为张蕾女士奉献一段美妙的芭蕾舞演出,为方便选拔,特地于9月30日举办校园芭蕾舞比赛,望热爱芭蕾舞的同学们抓住机会积极参与。   念恩的眼睛久久不能从“张蕾”二字挪开。 ☆、逝者已矣 生者如斯   PART 6 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窗外锣鼓欢天,鞭炮齐鸣,不时有烟花绽放在夜空,小区的孩子们叽叽喳喳地闹个不停。小孩子们最喜欢的就是春节了,因为那天可以吃任何自己想吃的,做任何自己想做的,简而言之就是可以为所欲为。曾今念恩也最喜欢春节了,因为那天就算不写作业也不跳舞,妈妈都不会生气,爸爸会陪她玩一天,爷爷奶奶会做一桌子好吃的。   然后外面越热闹,这个家就显得越冷清。   奶奶还在厨房为年夜饭忙碌,爷爷自从白天进了爸爸的书房后就没出来过,小念恩只好呆在阳台充满憧憬的看着下面小区的孩子们,爸爸在就好了,他一定会带我下去和她们一起玩儿的,小念恩心想。   “咚咚咚——”有人敲门。   是谁呢?小念恩纳闷,屁颠屁颠跑去开门。   “妈妈”小念恩开门后一阵欣喜,大叫一声抱住妈妈。   但是眼前这个女人并没有多么欢喜,反而推开小念恩,径直往厨房走去,念恩突然觉得这个人好陌生。   “妈”这个女人轻声喊,听得出来她的声音在颤抖。   “回来啦,快洗洗手待会儿吃饭吧”奶奶闻声赶紧将手在罩衣上擦擦,当她的眼神看到儿媳时,眼神充满怜心疼和惜,眼前的这个女人憔悴了很多。   女人还是没忍住哭出来了,奶奶心疼地抱住她,一遍遍的说:“孩子,一切都会过去的,没事儿没事儿.....”奶奶的眼眶也红了,噙满泪水。   “妈,我不吃了,今晚的飞机,我回来收拾行李就要走了。”说完擦擦眼泪,赶紧往卧室走。   “蕾蕾,怎么这么突然?大过年的走去哪儿啊?一家人都在等你吃饭呢”奶奶焦急地跟着她进了卧室。   听到妈妈要走,小念恩慌了,想去拦住妈妈,可是还没进房间门就关上了。依稀能听到里面的对话。   “舞蹈团有个演出,我得去俄罗斯。节,我就不过了。对我来说,有翰轩的地方才叫家。”   “这孩子,说什么胡话呢?翰轩的死谁都不想的。而且你的宝贝女儿念恩还在呢?”   “妈,我真的没办法了,”   紧接着小念恩听到一阵哭声。   爸爸死了爸爸死了......不可能的,不可能的,爸爸不会死的。   “我受不了了,这段时间我的脑子里一片空白,我已经快喘不过气来了,我过得好辛苦。我不想呆在这里了。我也不想见到她。”那个女人几乎是咆哮着说完这句话。   奶奶也哭了。   突然间,门开了,那个女人提着行李出来了,没有看小念恩一眼。   “妈妈妈妈妈妈——”小念恩大哭着追过去,抓住她的衣角。   她迟疑了一下,但并没有就此停住脚步。   小念恩嚎啕大哭,奶奶闻声出来抱住小念恩。   “妈妈,你不要走,妈妈,妈妈——”   但任凭她怎么喊,那个女人还是头也不回的走了,门关上了,只听到高跟鞋拍打地板的声音,声音越来越小直至消失。   “爷爷,妈妈不要我了吗?”爷爷听到哭声赶紧从书房出来。   爷爷没有说话,怜惜地抱住小念恩,扶起流泪的奶奶,轻轻拍打着她的背。   不知过了多久,小念恩哭累了,在爷爷的肩头睡着了。再一次睁眼却发现已经躺在床上,奶奶睡在她旁边,爷爷手里拿着爸爸的照片发呆。   “爷爷,爸爸死了吗?”   爷爷不作声,但念恩感觉旁边的奶奶似乎在哭泣。   “爷爷”念恩又叫了一声。   爷爷这才回过神来,慈爱的看着念恩,“念恩啊,逝者已矣,生者如斯。”   爷爷是高中语文老师,奶奶是他的学生,用奶奶的话说爷爷就是老古板一个,总是爱说文绉绉的话,念恩不是第一次听到这种天文。她不知道爷爷到底有没有回答她的问题,但她却记住了他的话。   直到长大一点,她才明白爷爷那话的意思。   此刻,念恩依然望着电脑上Z大校园芭蕾舞比赛的界面出神。自从看到海报她整个人就像失了魂。   十三年了,那个女人竟然回来了。   她知道自己的女儿在Z大吗?如果她知道了恐怕连助学基金都后悔设立了,又会再一次离开吧,想到这里念恩心中不禁冷笑一下。   凭什么她可以那么自私地一走了之,凭什么她能那么心安理得地十几年都不过问一下家里的情况,爷爷的身体越来越差,奶奶的眼疾也越来越严重,凭什么。   为什么不报名呢?为什么不骄傲的站在她面前呢?为什么要让她过得那么心安理得呢?像一个白天鹅一样骄傲地站在她面前,让她知道自己还有一个抛弃了多年的女儿,一个就算没有她依然能变优秀的女儿。而自己坚持跳了这么多年的芭蕾为的不就是这一天吗?   想到这里,念恩下载了报名表格。      “咚----咚----”一阵轻缓的敲门声打断了念恩的写作。   一个戴着墨镜,着一身黑色风衣的男子端着一碗鲜红的“果汁”出现在门口,一头的灰发不但没有让他显得沧桑反而更曾一份刚毅和英俊。白净无暇的象牙碗碟上镶嵌着两颗一大一小的红色玛瑙,和黑衣男子手上鲜红的戒指交相辉映,更衬出碗中食物的鲜红可口。   孩子虽然刚出生没多久,但胃口极大,念恩的母乳已经满足不了他,他爷爷已经要求让他慢慢接触鲜血,说这样可以提高他的免疫力,也能为以后打下更好的基础。念恩只得母乳和鲜血双管齐下才能满足他。   “夫人”黑衣男子恭敬地呈上碗碟,作为一个现代人,念恩无法接受王妃这一称谓,因此手下人都以夫人相称。   念恩微笑着点头示意,接过托盘走进屋内。   雨下了几天已经停了,黎海的天气很是闷热。   念恩悄然走到摇篮旁,放下托盘,低头望着篮中的婴儿。孩子安静的躺着,一双大眼睛咕噜咕噜转。念恩颤抖的手抚摸着它淡褐色的头发,□□的鼻梁,还有那和他父亲极像的浓眉,那张稚嫩的小脸上每个毛孔都散发着他的气息。念恩的嘴角微微上扬,深情的抚摸着宝贝,不觉眼泪已滴落在孩子白嫩的小脸上。宝贝对着母亲微笑,双手放进嘴里吮吸,时不时发出“咿呀”声。念恩却破涕为笑。   喂过孩子晚餐后,念恩匆匆回到书桌前,拾起笔,继续她的回忆。    ☆、果然名不虚传   念恩的母亲是著名的芭蕾舞艺术家,少年时代,就在国际芭蕾舞比赛中多次获奖。13岁参加第二届芬兰赫尔辛基国际芭蕾舞比赛获得冠军,目前是俄罗斯芭蕾舞团的主要演员,也是该舞团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华人主要演员。   念恩的母亲在国内的盛誉自然不言而喻,冲着她来参加芭蕾舞比赛的同学更是蜂拥而至,念恩的竞争对手数不胜数。   念恩自然知晓这一点,自从报名芭蕾比赛之后,她像疯了一样,一心扑在上面,每天练功房-教室-宿舍-食堂四点一线,连琪和贞贞知道这次比赛对她的重要性,也不好打扰她。   但是大白看不过去了,毕竟念恩的过去只有连琪和贞贞这两位从小一起长大的闺蜜知道。他生拉硬拽地把念恩拽去悠然居吃饭,也是为了给她放松放松。   用Z大同学的话来说,悠然居的烧排骨能在舌尖跳舞,所以他在Z大同学中的受欢迎程度自然不言而喻,很多同学的夜宵都是这个,毕竟夜宵和综艺更配哦。   知道念恩最近要控制饮食,他特地选了中午,晚上念恩只是吃点水果。悠然居在晚上人特别多,社团聚餐,球队聚餐好不热闹。此刻中午的悠然居没有晚上那么热闹,只有星星点点的几桌。   大白他们选了老位子坐下,靠窗的那个,方便大白观察街上的帅哥。热情的老板娘已经将烧排骨端上来,还多送了她们一瓶饮料。   “哟,白白,你是不是已经搞定了悠然居的太子爷呀?人家还送来饮料了呢”贞贞打趣的说。   “去你的,我是那么随便的人吗?区区一个太子爷怎么能入老娘的眼。”大白嘴里眼里充满了愤懑与鄙视。   “我可是听说人家已经是移动某位男生的男朋友了喔,是你这个庙供不下人家这个菩萨吧?”连琪坏笑着说。   “哼,追本宫的人多了去了,多他一个不多,少他一个不少。”大白傲娇的小眼神足以秒杀全场。   念恩吃了几口就放下筷子了,默默听着她们讲话,偶尔笑喷。这段时间她绝对不能多吃,一点都不能。   上一秒大白和贞贞还在讨论管理学院新来的帅哥,下一秒目光就被靠门的那桌吸引过去。念恩知道她们讲的是彻,但也没多嘴,被这两个八婆知道她认识彻后肯定会追着她问人家的事情。放眼望去,靠门那桌三个女孩子不知因为什么此刻正笑得前仰后合,中间那个容貌姣好,穿着时髦,低胸露脐短装将婀娜的身材衬托的愈发火辣,精致的妆容多了几分魅惑。旁边的两个女孩也是一样精致的妆容,时髦的扮相,但在她面前似乎黯淡了一些。   “中间那个就是顾然,翻译学院的的院花,大四。”大白又开始打开他的情报箱了,“都大四的老人了还打扮得这么妖艳。”大白又开始翻白眼了。   她就是传说中的顾然啊,念恩心想。听说学校有个实力很强的美女参加了芭蕾舞比赛,只知道叫顾然,念恩自己也没见过,不过倒是听说过她的丰功伟绩,获得过很多芭蕾舞比赛大奖。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真的蛮漂亮啊”念恩说。   “切,徒有其表,”大白不屑地说。“不知道谈过多少次恋爱,不知道甩了多少次男人,不知道多少男人被她伤过。而且交的男朋友是一个比一个帅。旁边那两个也是绿茶婊一个。”   “哟,还有我们白白不知道的事呢?”连琪打趣。   “老娘那是不屑于知道,”大白的白眼都快翻上天了,“要说漂亮,我们念恩比她漂亮不知道多少倍,人美心善。长得像那个即将来咱们学校的舞蹈家美女张蕾诶。”大白谄媚地看着念恩。   连琪和贞贞尴尬对视,忐忑地看向念恩,   “白白,你这是想让我做你的守护天使吗?”念恩做出一个尴尬的微笑,“你够了,不要每次都扯到我身上。”念恩不好意思地端起手边的白水大口大口的喝。念恩遗传了妈妈的美貌,小时候总被亲戚夸长得好看,像妈妈,以前听着还觉得骄傲,后来每次听到别人夸自己好看,长得像她,都会让她想起那个女人,她不想像她。   大白纳闷哪有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生,哪有不喜欢被别人夸漂亮的女生。   “白白,你可是想多了,咱们念恩只做我们志云老师的守护天使。你去找你的太子爷做守护天使呀”贞贞赶紧救火,她知道念恩的心结。   “去你的,一边儿去。话说咱们的蒋老师不是不在学校吗?”   念恩一副惊讶的样子。志云哥又出去了?不可能啊,他明明和她说要一起过中秋的啊,出去又没和她讲,莫名失落。   “看样子,你不知道啊?”大白很惊讶。   “我为什么要知道?我又不是她女朋友。”念恩故作无所谓,心里却把志云哥骂了一百遍。   “听说只是参加一个旅游国际论坛啦。”大白一副很傲娇的表情,似乎在说,看吧,知道这些消息还不是要靠我?没有我就是不行。   “好啦好啦,白白最好了。你知道他什么时候回来吗?”念恩一副可怜状,每次遇到志云哥的事情她就开始不要脸了。说不定赶得及一起过中秋,念恩心想。   “国庆的时候”大白说完就立刻后悔了,知道自己说错了话,赶紧捂住嘴巴。   果然念恩知道志云哥在她比赛结束才能回来,脸上那个失落啊。   如果眼神能杀死人的话,此刻大白都不知道在贞贞和连琪的眼神下死了多少次。   “念恩,你别听他瞎说,他又不是志云哥的秘书,他怎么会知道”连琪赶紧安慰。   “没事啦,学校安排嘛,他也没办法,”念恩装作无所谓的样子,还在为志云哥开脱,“而且我哪有那么娇弱,照样做我的事啊。”   “是啊是啊,我又不是他秘书,道听途说的也不一定对,说不定提前回来呢!”大白赶紧补救。   贞贞一个眼神飞出去,让他闭嘴。   “你们也在这里吃饭呀”顾然和她的两个朋友微笑着走向念恩这桌。   “是呀,没想到在这里遇到师姐。”贞贞赶紧起身说。   顾然报以微笑。   “你就是乔念恩吧?”顾然转向念恩。   “嗯,师姐,你认识我?”念恩赶紧起身。   “你好,我叫顾然。”顾然伸手,依旧是那种标准的微笑。   “师姐,你好,我是乔念恩,久仰大名。”念恩赶紧握手。   “果然名不虚传哦,难怪我弟会喜欢你。”   你弟?喜欢我?谁啊念恩纳闷,刚想问她。   “上次被你拒绝的那个,是我弟。”这次顾然的微笑消失了。   念恩尴尬了。   还没来得及对她说对不起,她们就离开了。   “瞧她们那个样子,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就因为是她弟弟,就不能拒绝吗?什么逻辑。”大白开始忿忿不平。   “是啊,一开始假惺惺的样子。干嘛这样啊?”贞贞委屈地说。   “念恩,你别想太多,她就那样。”连琪说。   显然,念恩还在懵圈儿。上次拒绝的?哪个啊?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哦,那个啊?”念恩突然灵光一现,脱口而出。   “念恩,你说,你到底有几个?”大白白眼。   看念恩没啥事,连琪和贞贞也开始质问了。   一整天,念恩都在她们的纠缠下度过。    ☆、别怕   时间过去的很快,芭蕾舞比赛将于今晚开始。   此刻念恩依旧在练功房练功。   大大的落地镜里,一个身穿淡蓝色芭蕾长裙的女生,慢慢踮起穿着桃皮色舞鞋的脚尖,高举过头的双手在空中舞动,美丽而性感的长裙在她的一次次旋转中像花苞一样绽放,衬托出主人的高贵优雅,像一个超凡脱俗的仙女,不染纤尘。慢慢地念恩的动作放慢,两脚前后保持一足的距离,两足趾踵相对成两直线,腿向外转,同时双手在旁侧伸,在视线范围内,手心向内,优雅的结束了自己的表演。但是她显然对自己的表现并不满意,这从她不自然的眉宇间就可以看到。   接下来的时间,直到比赛前她都在练功房练舞。时刻注意自己的旋转,软度和弹跳。之前因为一次不小心,跌落在地,磕破了腿,导致现在旋转时一不小心就会无力,跌倒。她只能集中自己12万分的注意力,咬牙一次次的练习,满头大汗。   为了这次比赛,她必须对自己狠一点,给那个女人重重的一击。   比赛要开始了,连琪,贞贞还有大白也早早来到现场为念恩加油,贞贞甚至夸张地举着一个KT板,弄得像演唱会似的。   按照抽签顺序,念恩是倒数第二个,所以她趁着还有时间离开后台去和连琪她们打了招呼。此刻第一个要出场了,是顾然。   她跳得很好,就像一个美丽高贵的白天鹅在水边嬉戏,白色的芭蕾舞短裙更显纯真,高高盘起的长发显得多么高贵。最后白天鹅优雅地谢幕,优雅地退场。顾然跳得超乎念恩的预期。念恩自小学芭蕾,舞蹈功力强的她也见过,能让她觉得跳得不错的也没几个,之前也没想过顾然的实力原来这么强,底子这么深。念恩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希望不被强大的对手干扰。   眼看着第一个跳完了,念恩也不能再呆下去了,赶紧回去后台准备。和连琪她们匆匆告别,她就赶紧赶回后台,最后不忘勒令贞贞不准举起KT板。   后台所有选手都已准备就绪,等待上场。念恩之前就已经化好妆,穿好衣服,只剩换鞋了。   念恩快速脱下鞋,右脚刚伸进舞鞋的时候整个脸都扭曲了,她感到一股锥心疼痛,很快舞鞋鞋尖就被鲜血染红。舞鞋里被人放了刀片。虽然痛得厉害,念恩还是强忍着痛抬头看了一眼后台的选手,希望从她们的表情中找到线索,弄清是谁做的。   但是突然间,一片黑暗。   停电了。   念恩还以为是自己痛得昏倒了。她感到被一个人抱起,她的脸颊靠在他的胸前,她能感到那里是凉凉的。那人身上的味道很清新,不像是香水的味道。她的心里充满恐惧,手拼命地捶打那个人。   “别怕”一个声音说,很温柔,她感觉很耳熟。   念恩突然感觉两眼发晕,很快昏睡过去。   原来是彻为了让她安静下来,施幻术让她昏睡过去。      树林里,乌鸦绝望的尖叫,猫头鹰在树梢专注的盯着自己的猎物-----一只棕色的小兔,沉睡的猿猴偶尔抓耳挠腮,吐吐舌头。大家各行其是,似乎并没有注意到私闯树林的家伙。   出于吸血鬼特有的猎食本能,尽管一路上铺满落叶,彻并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因为他的脚并没有着地。似乎听到什么声音,他的耳朵动了动,停下来专心搜索目标。突然,他的嘴角微上扬,飞速转身扑向猎物,像一道闪电。在动物界,吸血鬼的速度可是极好的。顷刻间,一只满身棕色绒毛的兔子后腿向后蹬了蹬,没再挣扎,脖子上两个牙齿留下的小洞依然向外流动着鲜血。树上的猫头鹰眨巴着眼睛,歪着脑袋,似乎还没反应过来为什么自己的猎物就这样没了,刚才的那道黑影到底是什么。   它不是彻今晚最后的一餐。他继续向树林深处行进,耳朵一直不停地动着,不断搜索可能的猎物。   捕猎时间一直延续到月亮从东边沉下,太阳的光辉撒满海面,金色的海水泛着点点光亮,提示着彻今晚的宴会是时候结束了。树林一片氤氲,被一层细纱蒙住,就像被蒙上盖头的新娘。彻站在树梢望着黎海海面的胜景,看着太阳如何征服黑夜,带来人类最爱的白天。就像当年人类猎人征服血族一样。自然的力量是多么强大,让任何人在他面前都不得不臣服。彻明显感到一股灼热眩晕,尽管自己昨夜的猎食让耳钉恢复了艳红,但暴露在阳光下太久,再强的护身符也无能为力。   想到她应该快醒了,他的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他从树巅一跃而下,消失在丛林中,惊得丛林的鸟儿扑腾着翅膀四散逃窜。      念恩醒来时,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一下惊地从床上跳起,但很快她发现自己不能,因为脚部传来锥心之痛,她发现脚已经被包扎好。   “这里是哪里?我怎么会在这里?昨天晚上那个人到底是谁?比赛呢?完了完了,她们已经比完了。”想到这里,念恩眼泪都快出来了,自己准备了这么久。最可怕的不是比赛输了,而是自己还没参加比赛,就输了。   “你醒啦”   一个声音传来,念恩一惊,吓死。原来他坐在最右边的书桌上。现在正朝这边走来。   这不就是之前自己救过的那个男生吗?他好像告诉自己他叫司徒彻?原来是他救了自己啊。眼前这个男生穿着家居服,嘴唇依旧鲜红,像打了唇彩,但是脸色确实比任何时候见他都好多了,多了点血色,比以前那种冷峻更加好看。   不过念恩此刻可是没有心情欣赏这赏心悦目的容貌。她有些急,急着上厕所,毕竟睡了一夜。无奈自己又不能走动。眼睛滴溜溜转,寻找洗手间的位置。   她环视四周,这是一个装修极其简约大气,但低调中透着奢华的房间。床是个很老式的红木床,被子是丝绒被。床边两个窗户的窗帘已经打开,深蓝色的窗帘带着垂穗,有种贵族的高贵,透过窗户看到外面是一片青翠,是一片树林。房间的陈设很少,连床头柜都没有,只有一台水晶吊灯。米白色的墙面挂着一些名画,虽然念恩不太懂,但毕竟奶奶是美术老师,从小耳濡目染也是知道一些的,达利的《站在窗边的女孩》,高更的《我们从哪里来》,布格罗的《母亲凝视两个孩子》和安格尔的《泉》,看到最后那张的时候,念恩的脸红了,赶紧转移视线。这个房子的主人到底是有多变态,天天看裸女。她不禁下意识地捂住胸,他不会是要把我囚禁在这里吧?她害怕极了。怎么说自己也救过他啊?没想到他长成这样,内心竟然这么恶心。   彻看到她这个动作不经意笑出声。   念恩只顾四处寻觅,竟没发现司徒彻已经慢慢走到她面前,还越走越近。听到他的声音才回过神来发现他离她不过一米的距离。她吓得不禁后仰,没想到撞到床头,这一下差点没把她痛死。司徒彻一直盯着她看,当然没放过她脸上精彩的表情,于是二话不说将她抱起。原来他已经透过她的眼睛知道她在寻觅洗手间。   “喂,你想干嘛?快放我下来,你不要以为救了我就可以为所欲为。”念恩慌了,拼命的挣扎,但司徒彻的力气很大,丝毫不为所动,念恩无奈,一急就张嘴咬了他的肩膀。   司徒彻眉头微皱,但非但没有撒手,反而抱得更紧了,看着念恩焦急的样子感觉有些滑稽,露出坏笑说:“你期待我做什么?”   “你,你,臭流氓”此刻念恩拼命捶打司徒彻,“我也救过你呀,你就这样报恩吗?没想到你有两副面孔?没人性,大变态,神经病...”念恩急得快哭出来了。   念恩此刻正想大声喊救命,司徒彻却突然把她放下来,在洗手间门前。原来洗手间要穿过他的书桌才能看到   尴尬了。   念恩此刻已经羞愧难当,只怪自己思想太龌龊,原来人家只是知道她有上厕所的需求。   “原来你思想这么不健康呀”司徒彻低头对着她坏笑。   此刻念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捂着脸赶紧跳进卫生间,最后不忘说一句:“谁让你放那些画。”   听到这些,司徒彻转身看到那幅《泉》,摇头笑了。   念恩恨不得一辈子呆在卫生间里不出来。对着镜子练习了好几遍开场白,想化解尴尬。   门开了,念恩一跳一跳地出来了。   “我以为你又晕倒了,想破门而入呢?”司徒彻坏笑着说。   这人真是吃不了一点亏,又开始取笑她了,念恩心想,这要在往常,她肯定一个白眼瞪过去,不过谁让自己理亏在先呢,看在他是自己的救命恩人的分上,姑且原谅他吧。   “我饿了。”念恩揉揉自己的肚子,故作可怜状。想了这么久的开场白还是这个最实用,毕竟人是铁饭是钢。   “那走吧”司徒彻又抱起念恩。   “喂,我可以自己走,你别动不动就抱我呀?”   他依旧不为所动像没听见似的,抱着她往楼梯方向走去。   “喂,你放我下来啦!”念恩张嘴又想往他肩膀上咬,但想了想,还是改变了主意。   念恩靠在她胸前的时候甚至能闻到他的气息,不像一些男生喷的古龙水的味道,是一种特有的香气,隐约有一些花果香,很清新。   下楼,他把她放在一楼的餐桌旁。“我告诉过你,我的名字。”说完便转身走进厨房。   念恩装作没听见,开始打量起四周。一楼的设计也很简约,开放式厨房,餐桌,和一个沙发。 ☆、鞋子还合脚吗   PART 9 鞋子还合脚吗   看到他做饭的背影,念恩不禁想起了志云哥,她已经习惯了每次遇到什么事他都在身边的感觉。不知道比赛怎么样了。   “你要是无聊,可以看一下电视,不用一直盯着我看。”司徒彻转身,按了一下遥控器,只见沙发前的桌子上慢慢升起一个平板电视。整个客厅的窗帘全部升起,露出大大的落地窗。原来简约中隐藏着玄机。   念恩这才发现自己看着他的背影发呆了,赶紧转过神来,尴尬症犯了。他会不会以为自己是他的迷妹,那就丢人了,想到这里念恩脸红了,心里懊悔了一百遍,“不用不用”她客气地说。   司徒彻并没有接话,他此刻特别讨厌自己的读心术,他不想知道一些不开心的事,尤其是她在想别人的时候。   “喵——”一声慵懒猫叫从沙发那边传来。   嗯,有猫?念恩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眼珠子滴溜溜地转,一个劲儿的用目光扫视整个客厅。   听到猫叫,司徒彻刚好转身看到这一幕,差点没笑喷,不过为了自己的形象,他还是淡定地转过身慢慢笑。刚刚的不开心也一下子烟消云散。   只见一只蓝灰色的胖嘟嘟的猫咪在沙发上伸着懒腰。   看见有只猫咪,念恩的眼神立马放出了光彩,就算跳着也要跳到沙发那边去。   猫咪瞪着蓝色的眼睛,半扭着头看着这个一跳一跳向他跳来的小美人。   “哇,这只猫咪好可爱。他叫什么名字呀?”念恩伸手摸着猫咪的头。   “他叫荔枝,俄罗斯蓝猫。”司徒彻宠溺地看了荔枝一眼,又补了一句,“脾气很大。”   猫咪好像听得懂人话,对于主人的这样评价他显然很不开心,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这只猫可是深谙猫道,自知血统高贵,一般人他是不屑取悦的,但他知道讨好主人喜欢的人才能有饭吃。非常温顺着任由念恩抚摸,不时发出甜美的猫叫声,眯着双眼,非常享受。   念恩和猫咪玩了一会儿,饭就做好了。没有理会她的拒绝,司徒彻二话不说就把她抱到饭桌旁,尽管念恩还想再玩会儿。   桌上已摆放整齐早餐,小米粥,荷包蛋,培根和蔬菜沙拉。但是只有一份。   “你不吃吗?”   “不了,我吃过了,你多吃点。”司徒彻拿起一本书在旁边默默地看。   怎么有人会那么早吃早餐,现在才8点左右,难道他6点吃早餐?   念恩黑黑的直发垂在一侧,默默低头吃着早餐,心里一直在寻找一个新的话题,感觉空气都静止了。   “昨天突然停电了。”想了好久还是觉得说昨天的比赛比较合适,毕竟自己也想知道比赛的事情。   “我知道。”   “我知道你知道,我是想问你怎么会那么巧出现在那里,那么巧救我?”   “因为是我让他停电的。”司徒彻很平静地答,眼睛还在书上,头都没抬。   “你让他停电?”听到这话,念恩差点被呛到。   “是啊,火线接地,保险丝就烧了。”司徒彻一副普及物理知识的样子。   “你为什么要让他停电?”   “因为你受伤了,那就只好让比赛延期咯。”说得云淡风轻。   念恩简直要被眼前这个人的平静给气死。说延期就延期也太任性了吧,不过念恩心中还是因为比赛延期高兴了那么一下下。不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受伤的?   “你是不是想问我怎么会那么巧知道你受伤呢?”司徒彻扭头,略带思考状,“因为,我刚好想去后台看你啊。”他思考了一下,胡乱编了个理由,毕竟还不能告诉她真实的原因。   这个理由的确成立,毕竟她救过他,他刚好也是这个学校的学生,来看看她比赛也很正常,念恩也就没多想。继续默默吃饭。   此时清晨的阳光通过大大的落地窗撒进来,照在司徒彻手里的书上,照在餐桌上,暖暖的。   吃完饭后,司徒彻丢给她一个好漂亮的盒子。   “这是什么?”   “你不会打算一会儿回学校还是打算穿这身去吧?”   念恩低头看看自己这身行头,的确,不可以。身上还是昨天芭蕾舞比赛的衣服,而且一些地方还粘上了血渍。   还没等她想好,他已经帮她决定了,连同她和手上的盒子一同抱起,朝洗手间走去。   “喂!”念恩嘴上不说,心里默默嘀咕真是霸道□□,连问都不问别人愿不愿意,不过看在人家帮了自己又在人家的地盘上,念恩也只好在心里抱怨而已。好吧,她其实是因为不好意思,长这么大第一次被男生这样抱,尴尬地她头都抬不起来了,深深地扎在他胸前。   看着她这尴尬又温顺的样子,司徒彻觉得很好笑也很满意。   司徒彻将她放在洗手间的门口,她迟疑地看了看洗手间,又看看他,是不是该说声谢谢呢?   “难道你是在暗示我让我帮你去换嘛?毕竟看在你是个病人的份上,我还是乐于助人的”司徒彻低头在她耳边小声说。   念恩的脸刷一下子红了,没想到他这样言谈举止优雅得体的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真是人不可貌相啊,这下连谢谢都不用说了,“不用,我自己可以的”念恩一下子接过他手里的衣服,进门还不忘说句“有你这么和师姐说话的吗?”   师姐?一百多年以来司徒彻还第一次听别人自称是他姐姐,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原来她一直把自己当成大二小师弟呀,司徒彻无奈地笑了,原来自己这么年轻。   念恩穿着那件红色小礼服裙出来了,红色衬得她的肌肤更白了,气色也更好了,莞尔间尽显温婉甜美。司徒彻眼睛亮了一下,但脸上的表情依然是永远的淡定。念恩本来不矮,但司徒彻太高,加上穿上这件短裙站在他身边就更显娇小。   考虑到她穿裙子,彻这次并没有抱起她,而是扶着她走到床边。念恩被他如此平静的举动弄得有些错愕。没想到司徒彻竟然蹲下来轻轻抬起她受伤的右脚,为她穿上金色的平底鞋,考虑到脚受伤,司徒彻特地买了大一号的鞋子,穿在受伤的右脚上刚刚好,可是穿在左脚就略微显大,这下念恩想用左脚跳来跳去都不行了。   看着他给自己穿鞋的样子,念恩有点不好意思。但没想到这个霸道冷傲的人也有这么暖心的时刻   “师姐,鞋子还合脚吗?”司徒彻戏谑的说。   “嗯,还好”念恩总觉得哪里怪怪的,他故意强调师姐那个音,“不过你怎么会有女生的衣服呀?是不是金屋藏娇了呀?”念恩打趣地说。   “是啊,不过没有藏,她就坐在我面前。”司徒彻对着念恩说。   念恩的脸再一次红了,从今天早上起她的脸都没平静过,她不好意思的扭过头,“那你什么时候买的衣服?”念恩赶紧打岔。   念恩脸上窘迫的表情他当然一览无余,司徒彻忍不住被她脸上丰富的表情逗笑。   “你睡觉的时候。”   这话咋越听越让人浮想联翩?好像他们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似的。 ☆、你属狗的啊   换完衣服后,司徒彻就开车载念恩回学校了。   车开进新港路,念恩才发现原来她们是从学校后山的那片别墅出来的。一个大二学弟,在后山别墅区有车有房,房间里处处是高科技,念恩心里嘀咕着这又是一个败家的富二代啊,多少无知少女又要被祸害了。以前一直听说过那片别墅区是社团聚会过夜的好地方,租一栋别墅就能玩一晚。不过自己从来没去过,之前同学有邀请过她,不过被她拒绝了,她从来不会在外面过夜。被奶奶知道她又该絮叨了,奶奶是个很传统的人。对念恩从小管教严厉,女孩子家要矜持,注意分寸。不过想想奶奶要是知道自己在一个男生家过了一夜,又会怎么想?估计会爆炸了。   车子很快就到学校了。   念恩很快地解开安全带,想赶紧下车,趁他还没抱起她之前,不然她的清白可就全毁了,在学校还怎么呆下去。   然而还是晚了一步,她左脚刚踏出去,司徒彻就已经站在她面前,将手里的薄外套披在她腿上,然后不由分说地一把将她抱起。Z大南门的人都被这一幕吸引,纷纷投来艳羡的目光。   “你快把我放下来,同学们看见多不好。我自己能走”念恩急了。   “你看你脚肿成什么样?而且快上课了。”   司徒彻说得句句在理,念恩一下子也不知道该怎么反驳,只好实话实说,“你这样别人会怎么想我们,会被人误会的。”   “和我传绯闻让你很吃亏吗?”司徒彻停下了脚步,很严肃地看着念恩。   他这一停下,越来越多的目光被吸引过来了,周围的同学有些在指指点点。念恩的头只好深深埋进去,想赶紧逃离这些目光,快点离开这里。   “没有没有没有,你赶紧走,赶紧的”为了让他快点走,念恩只好妥协。她用头发遮住自己的脸,希望别被人认出来。   “不过你怎么知道我上午有课?”   “我黑进了学校教务系统,看了你的课表。”依旧回答地云淡风轻。   “啊——”念恩的这句“啊”足足停顿了十秒,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这副窘样刚好被贞贞和大白她们看到,完了,这下惨了,念恩心想。   司徒彻本来想把念恩抱进教室座位放下的,但是拗不过念恩一嘴咬下他的胳膊,只好放下她。   “你属狗的啊?”   “哈被你猜对了,我本来就生肖属狗啊。”念恩只好答非所问,“谢谢你救了我,还有谢谢你做的一切,我先去上课了。”话没说完念恩就闪进教室,找个位子坐下,她可不想成为众矢之的,被那些女生的目光杀死。   司徒彻想想却觉得好笑。   走廊上的女生们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了,大抵都是刚刚那位女生是谁,怎么这么好命,刚刚那位男生哪个院的,新晋校草啊简直。   司徒彻转身礼貌性地对她们报以微笑,离开了。   女生们愣了会儿,感觉受宠若惊,转而议论声更大了。   贞贞和大白以最快的速度奔到念恩身边,本着八卦最大的娱乐精神开始了一系列的审问,连琪跟在后面,虽没问什么,但也能看出她也想听听念恩怎么解释,因为以她对念恩的了解,她不可能招惹除志云哥以外的其他男生,就算招惹了也不会这么高调。   “行啊你,小妞,没想到下手这么快,这么深藏不露,这么快就勾搭上了上次吃饭谈起的管理学院的院草。”大白的话里满是醋意。   “哪有?明明是他勾搭我好吧?我是受害者好不好。”念恩一副委屈的样子。   “啥?乔念恩,你不要给我得了便宜还卖乖。”贞贞质疑。   念恩只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讲给她们听,不过她还是有所保留的,比如被他抱上抱下什么的,不然贞贞那个大神经肯定会没完没了的。念恩一直强调报恩的事情,忽闪着那双真诚的眼睛,她们恐怕是也不得不信了。   “也是,你暑假救了他,他救回你,还了人情,也没什么。”贞贞真信了。   “好了,放过你,你这个心里眼里只有你志云哥的人,谅你没这贼心也没那贼胆儿,他可是老娘的新目标。不准跟我抢。”大白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   念恩只好尴尬一笑。据她观察,司徒彻绝对是个超直男,不过她也不想打击大白的自信心。   连琪倒是没说什么,不过下课之后,在连琪把念恩送回宿舍的路上她才告诉念恩下次要注意一点,一方面那个男生今天在学校的举动必定会导致整个学校疯传,这不是一向低调的念恩的风格;另一方面,万一这件事传到志云哥耳朵里了,难免他会多想。   果然还是连琪最了解自己。   志云哥真的会想多吗?如果他想多时不时代表他也有点喜欢我?念恩在心中问自己。 ☆、欺人太甚   “大新闻,大新闻”贞贞突然尖叫,引得图书馆的同学纷纷投来鄙夷的眼神,念恩赶紧捂住贞贞的嘴,并对同学们报以歉意,一个眼神威慑让贞贞立刻闭嘴。   “李贞贞,你淡定一点?打扰到别人了。”念恩快被贞贞气死,对着贞贞小声说。   “我错了,我错了,嘻嘻”贞贞又开启死皮赖脸模式,“不过这个新闻真的很爆炸诶。‘Z大美女不知廉耻,所谓冠军不过是肉体与荣誉的交易’,妈呀,这也太劲爆了。”   念恩对这类新闻向来不感兴趣,又继续自己的复习。   “诶不对啊,这个女生怎么那么眼熟呢”贞贞纳闷,“妈呀,这不是你吗?念恩”贞贞惊讶得跳起。   念恩一头雾水,怎么可能会是自己?自己从没上过校园论坛,在学校也恪守本分,怎么会和这种文章扯上关系?   她赶紧接过贞贞的手机,好么,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篇文章里的主人公分明是她和志云哥,而且这篇文章分明把她说成一个不知廉耻,耍手段的心机婊,为了芭蕾舞比赛冠军不惜勾搭老师,简直是厚颜无耻至极。前面的照片都没拍到正脸还好,但最后一张照片却清楚的拍到了!文章虽未指名道姓,但真人照片摆在那里比啥都有说服力,加之志云哥在学校的小名气,该帖一下子被置顶,一些女同学们的口诛笔伐汹涌而来。是谁怎么会那么巧拍到那天她去志云哥公寓吃饭的照片,然后刚好在比赛后拿她做文章?   贞贞看到念恩没反应心里更急了,怕她受到的打击太大。“念恩,你没事儿吧?”   念恩不是不急,只是在思索究竟是谁这样讨厌她,这样介意她拿奖,这样恶意颠倒黑白,而且还连累志云哥也被牵扯进来,对他在学校的盛誉也会有很大的影响。贞贞的话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事儿,我只是在想是谁那么介意我拿奖,这样诋毁我。”她说这话的时候心里已经有答案。论到介意她拿奖,应该就是那个人了,之前在她舞鞋里放刀片本以为已是歹毒至极,没想到还有这一手。放刀片的事件,念恩本不打算追究,毕竟是她之前拒绝她弟弟,可能的确伤害到人家,当作是对她的补偿,而且刀片事件也没影响她的比赛,但这次的事件她真的是忍无可忍。   念恩越想越气,打算去找她。   从图书馆去翻译学院的路上,念恩已经感觉到路上同学怪异的眼光。贞贞赶紧遮住念恩的脸,免得别人认出她,说一些伤人的话。但念恩拿开了贞贞挡在她脸前的手。   “没什么好遮的,我清者自清,浊者自浊。”   此刻,贞贞感觉到念恩身上的怒火,她从未见过念恩如此生气,怕出大事。赶紧微信连琪过来拦住她。   念恩到翻译学院时,连琪已经在门口等她,穿着运动服,刚刚从排球训练场赶过来,和她同行的还有一位很高的男生,和她一样运动装扮。   见到念恩她们过来,连琪赶紧上前一步,那个男生全程跟着连琪,像个连体婴。   “念恩,你没事儿吧。”连琪问。   “没事儿,只是被触犯到底线,忍无可忍,今个儿索性做一次好人,让大家看看她那貌美容颜下藏着怎样一副邪恶的嘴脸。”   连琪清楚念恩的脾气,她决定的事情没人能阻止,也就没多说什么,只是劝她待会儿不要太冲动。   顾然正和她的那些闺蜜们在翻译学院的露天休息区和咖啡。看到念恩她们过来,顾然首先站起来很热情的示好:“这不是旅游学院的念恩师妹吗?怎么来我们翻译学院了?有事吗?有什么我能帮到你的吗?”   “是啊,这不就是刚刚获得芭蕾舞比赛冠军的乔念恩吗?光临我们翻译学院,真的是蓬荜生辉啊。”顾然身旁的一个女生A酸溜溜的说。   “芭蕾舞冠军?不就是那篇帖子的女主角吗?哎哟,原来旅游学院的人那么会玩儿,院风还真是正呢!”另一位女生B跟着说,一脸鄙夷的神情。   此时,周围人的目光也因为这些话聚了过来。   “我告诉你,那篇帖子不是真的,是诬陷,我们念恩才不是那样的人,她是喜欢志云哥,但她们不是帖子上说的关系,我们念恩是靠实力赢的。”贞贞先急了。   “实力?是啊,这年头某些方面的实力真的很重要啊。”A接过话茬子,继而和周围的人笑成一团。   “你们笑什么笑?”贞贞不知道自己的话笑点在哪里,不知道她们把她所谓的实力曲解成另一种含义。   连琪赶紧把贞贞拽回来,示意她别再说话,好心办坏事。   “够了,作为女生,你们的思想也太龌龊了吧。师姐,既然您之前都把我当作空气,又何必现在在这里假惺惺呢。”念恩很平静地说,“之前您的所作所为,我大人有大量,不追究,但您也欺人太甚了吧,用一篇文章来诬陷别人,看着别人因莫须有的罪名成为众矢之的让你很开心是吗?”   “你自己都很讨厌被别人诬陷,又何必来诬陷我呢”顾然装作委屈的样子,“是我做的我一定会承认,不是我做的别人也别想诬陷我。”   “是啊,你有证据吗?没证据就别在这里诬陷我们然然。”女生B说。   “哼,你们以为后台没有摄像头就拍不下你们的恶行了是吗?”念恩冷笑,“你们万万没想到这一切刚好被在走廊清洁的保洁阿姨看到了吧?”   “不可能,那天周围没人,我特地看了”女生B激动的说。她一说完就立即捂住嘴,知道自己说错话了。   “你看了?这么说为了在我的舞鞋里放刀片不被人看见,你特地看了周围没有人再行动的是吧?”念恩知道对方成功入坑了。根本没有什么保洁阿姨,全是她编出来诓她们的。   那个女生不说话了,周围的人纷纷指责那个女生心肠太坏,旁边的顾然脸都绿了。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小冉会背着我做出这种事,我替她向你道歉。”顾然瞥了眼B。   “我和她根本不认识,没什么仇什么怨的,是她自己做的还是被别人指使做的,我也不追究,权当是对你弟弟的歉意。但是师姐,您这次用一篇文章诋毁诬陷我,伤害到我的朋友,也未免太欺人太甚了吧?”   “我说过没做过就是没做过,你这样诬陷我也未免也欺人太甚了吧?和诬陷你的那人有什么区别?”顾然针锋相对。   “好的,那师姐请您记住今天说的话,也请在座的各位都记住这句话,到时候找着证据了,您也别不承认。”念恩冷笑。   贞贞惊讶的捂住嘴,她第一次看见念恩这么霸气,平时那么温润如水的念恩霸气起来能把人都掰弯了。   回去的路上贞贞一直叽叽喳喳地回忆刚刚的霸气场景,连琪旁边的男生也连连称赞:“原来咱们旅院的女生现在都这么霸气,你们还真是物以类聚啊。师妹,你这样大展我旅院雄风啊!”   “啧,怎么说话呢?你这是变着法儿骂我们三个是女汉子啊?”连琪瞪了一眼他说,“咱们院才几个男生啊,要展也是展英姿。”   “师妹?这么说你是师兄咯。师兄,你刚好也是旅院的?刚好也是排球队的吧?刚好和我们连琪一起训练?刚好今天陪她一起来?真的是好巧哦”贞贞打趣的说,向念恩眨了一眨眼睛。   “是啊是啊,真的是太巧了。无巧不成书,快,说出你们的故事。”机灵的念恩立马明白贞贞的意思。   经历了刚刚的事情,念恩的心情好多了。   师兄很摸摸脑袋,看了看连琪,很腼腆的笑了。   连琪当然知道这两个人的小心思,赶紧借口师兄还有事把他支走,不然没有的事也会被这两个人说成有的。   师兄走了,念恩和贞贞更不会放过连琪,一定要严加审问。   原来那个男生叫宋皓,大四的师兄,追连琪有一段时间了,她还在考虑。 作者有话要说:  最近下课比较晚,更新比较晚,所以决定更新多一点,谢谢大家支持,希望大家喜欢。 ☆、弱水三千   PART 12 弱水三千   Z大后山别墅里,彻坐在书桌前,目光停留在手中的书本上,但脑海里却思索着刚刚老师告诉他的一切。   前几天雷泽及其势力出现在日本冲绳,究竟他们意图何在,出现在这么热的地方说明他们的能量已经很强大。日本吸血鬼势力一直对国内吸血鬼势力虎视眈眈,为何雷泽还要深入敌营?难道两国要有一场血战?以那个老家伙的统治来说,他定不会希望发生战争,难道是雷霆的意思?但经历了几十年的战争,好不容易有几十年平静的日子,吸血鬼族群会同意王朝再经历战乱吗?   彻的心里充满了疑问,看来是时候回去北方,了解详情,不过必须瞒着老师,否则他肯定会阻止。一百多年来,为了了解北方王朝的情况,彻已经偷偷深入北方多次,但都成功地避免了被发现,这也与他百年来的苦练脱不了关系。   彻放下手里的书,准备看看下周的课程。做了一百多年的学生,从这个学校转到那个学校,从这个院转到那个院,反复的学大学的知识,他已经对大学各个学科的知识烂熟于心,但是没办法,做学生是最好的隐藏身份的方式,对于管理学院的课程,他也早起熟透,但为了避免引人怀疑,他还是保证像正常学生一样每节课都会到。   然而一篇‘Z大美女不知廉耻,所谓冠军不过是肉体与荣誉的交易’的文章却赫然在目,看完文章,彻眉头紧皱。他的眼神紧盯着照片中女主角的开心笑容,心中竟醋意横生。   只见他手指在键盘上快速地按了几下,那篇文章就消失了。   又是老爷爷的高数课。   趁老师还没来,念恩正在微信请求计算机系的同学帮忙查找发送那篇文章的IP地址,希望能找到线索,让顾然打脸。   “啊啊啊,天呢,昨天论坛上的那篇文章哪儿去了?怎么打不开了?”贞贞激动地尖叫。   念恩和连琪早已对贞贞的大惊小怪习以为常,倒是旁边的大白被吓了一跳。   念恩纳闷,一看原来是页面显示着“无法显示此页面”,怎么会突然这样?   “难道被人黑掉了?”大白说。   “不可能啊,我刚刚才请计算机系的同学帮忙,他还没黑呢,要黑也得先找到IP地址才黑啊,不然我怎么找证据啊?”念恩欲哭无泪。   “是不是你的哪个爱慕者黑掉的啊,是个大神啊!”贞贞对着念恩坏笑,“活生生的一出英雄救美啊,唉长得美就是好,这世道....”贞贞感慨。   “要想让英雄来救你,就赶紧把你身上那些肥肉减下去。”大白说着捏捏贞贞肚子上的肉。   “有道理,这个月的零食全赏给你吃了。”贞贞坚定地看着大白。   “去去去,人家也要保持身材啊!”大白娇嗔地说。   “都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思开玩笑。”连琪说,“既然把对你不利的文章黑掉,那应该是我们的朋友才对。不过就这样直接黑掉,也不能还你清白啊!”   念恩苦笑不得,不过细想会是哪个计算机系的同学呢。   “有有有有有,还有其他的。”贞贞往下滑动手机,“有个同学贴出了念恩从小到大芭蕾舞比赛得奖的记录和她大一大二的成绩单及奖学金,还放了念恩和志云哥小时候的照片,说他们从小就认识,两家是世交。重点是还贴出了之前放那篇文章的IP地址”   “妈呀,这也太明显了吧,这IP地址放在这,不是让顾然啪啪的打脸吗?”大白露出他惯有的鄙夷的神情。   “看来这位朋友不笨啊,还有这一手呢。”连琪笑着说。   “弱水三千?”念恩看见那个同学的用户名,“是谁呢?谁会这样帮我”   “会不会是你的志云哥?毕竟他也是事件的男主角嘛!”贞贞说。   “他不是还没回学校吗?应该不知道这件事吧!”连琪望向念恩,眼神似乎在向她确认志云哥是否真的还没回来。   念恩摇摇头,表示自己也不知道,志云哥每次去哪里,什么时候回来都不和她讲的。   弱水三千究竟是谁呢?难道真是志云哥?或许他已经回来了?念恩无法安心上课。   不过这下,全校同学也都知道了顾然在学校的真面目,论坛上都在议论她的事情。   有人说看她平时一副清纯善良的样子没想到都是装的;有人感慨最毒妇人心呢;还有人甚至说看她外表纯良,打扮精贵,一副富家千金的样子,实则是被人包养....人言可畏啊。 ☆、给我看家   楼下一位穿着格子衫的男子已经在等着了。他靠着黑色的轿车,一只手托着下巴,呈思忖状,依然想着在日本冲绳发生的事情,推测着血族用意,手下的人已经在查,但目前仍然没什么线索。黑色的头发有点凌乱,但并不能阻碍他的光芒,在念恩看来,这更增添了他的不羁和魅力。也许这就是所谓的“情人眼里出男神”的效用。   前一天晚上,志云哥便打电话过来说明天要来接她。为此念恩激动了好久,自从上次之后好久没见到志云哥了。在镜子面前又折腾了好久,纠结穿哪件衣服,每次这种时候她都像小女生一样,没了理智。最终她还是选择了那件牛仔背带裙,内搭白色T恤,将黑黑的长发扎成丸子头,整个人干净利落,多了分邻家女孩儿的样子。   念恩一路小跑到楼下,看见穿格子衫的男人,忍不住想捉弄他。蹑手蹑脚的走到男子的旁边,正准备抱住他的时候,突然有人大叫一声“嘿”,把她吓得简直跳了起来,而志云哥却笑得捂住肚子。志云哥早就察觉到她了,故意要吓吓她。作为猎人,志云的警惕心和反应能力自然不容小觑。从小到大,她想吓唬志云哥的行为一次都没得逞过,总是自己被吓。眼看自己偷鸡不成反蚀一把米,念恩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念恩强装淡定,瞥了志云哥一眼,暗示他不准笑。   “都多少回了?你都不会让我一下,故意装作被我吓到不行吗?从小到大我都没得逞过。”念恩撇嘴。   志云哥笑着摸摸她的头,看到她的囧样笑得更欢了。   “蒋老师,请您注意您的行为举止,说不定就有人拍到你刚刚的样子给你发到网上去,你在多少女生心中的形象又要毁了。”念恩故作微笑说。   “毁就毁了,毕竟我也是老腊肉了,总得给小鲜肉留点市场。而且我的形象不早就变成了那个用荣誉换肉体的败类老师么?”志云哥开着车打趣的说。   “看来你都知道了啊。”念恩试探性地问。   “是啊,我回学校的时候,听同事们说我在学校‘风光’了一把。不好意思,我回来得太晚了。”   “没事儿,现在都解决了,网页打不开,大家慢慢也都会遗忘的,而且网络信息每天更新那么快。”念恩看着志云哥,期待他说这一切都是他做的,弱水三千就是他。   “我上网查时发现那个页面已经打不开了,还有人发帖证明清白,看来我们念恩长大了,知道自己处理这些事了,不是小时候那个懵懵懂懂的爱哭鬼了。”   看来不是志云哥,念恩眼神中的小失望闪过。   “哪有?我哪有哭?”   “那7岁那年是谁整天在我们家哭的?”   念恩当然知道志云哥指的是什么,但她并没有接下他的话,爸爸去世后她没哭,那个女人走后她却哭得那么厉害。   志云似乎察觉到了异常,赶紧转换话题。暗暗避免提任何芭蕾舞比赛有关的事情。   “你有多长时间没回家看爷爷奶奶了?”   “半年多吧,今年暑假在做兼职。虽然老家住的不太远,但平时还要芭蕾舞训练,也不能像其他同学那样逃课回家。”念恩委屈地看着志云哥。   “你竟然在老师面前暴露自己想逃课的小心思?看来以后的课我得点名啊。”   “没有没有,我就想想而已,你大人有大量。”念恩知道如果他点名那贞贞可能死得相当惨,她可不能酿成惨祸,“以后连想都不想,我保证。”念恩举起手发誓。   志云看着她那慌张的样子,被逗笑了。   最终念恩也没听到志云哥说起那天她和司徒彻的事情,难道他真的不在乎?不,不,他没听说,他应该不知道,念恩这样安慰自己。或许他知道,但他相信她和他没什么?   车子在一栋海边别墅区停下。志云哥带着念恩向那栋红色外墙的别墅走去。志云哥出生于医学世家,祖上曾经是清廷名医,蒋伯伯是黎海市医院的院长,但家风清俭,曾经住在单位分配的房子里,后来房子拆迁,蒋伯伯就带着志云哥和吴伯吴妈一起搬进了这个海边的别墅,因为志云哥的母亲一直很想在海边有座房子,不过还没实现这个心愿就难产去世了,这也一直是蒋伯伯的心病。自己一世行医,却连妻子都救不了。所以当初志云哥决定不学医时,蒋伯伯也并没有多说什么。   念恩一进门就听见厨房的说话声,爷爷坐在客厅的沙发上看书。   志云哥轻声对着念恩说:“Surprise”   念恩的确被惊喜到了,看着他开心地笑了。   奶奶和吴妈听见门开了赶紧从厨房出来,爷爷拿下老花镜,半眯着眼看着门口的念恩和志云,笑了。   念恩当然是赶紧朝爷爷奶奶跑去,奶奶抱着孙女一阵亲昵,问她这半年过得好吗,吃得好吗,穿得好吗,学习累吗等等等等。待一切问完了又开始因为念恩暑假没回家而生气。   “为什么暑假不回家呢,兼职有什么好做的?多累啊?又不是没钱供你上学,看你都瘦成这样了?怎么那么狠心不回来看奶奶”奶奶怜惜地摸着念恩的头。   “我说你这个老太婆,孩子大了,有自己的想法了。做兼职学独立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天天陪着你还不够?非要念恩回来?”爷爷嘴硬。   “谁要你陪?明明是我天天在伺候你。是谁天天有事没事儿让我打电话给念恩的?”奶奶反驳。   念恩和志云默默看着她们拌嘴,相视一笑。吴妈笑着抿嘴走进厨房。   志云为了给她们祖孙留空间,进入厨房帮吴妈。吴妈自然是不会允许自己的少爷进厨房的,二话不说的把他赶出来。   蒋伯伯和吴伯出差去了,所以吴妈做好晚饭也没等他们。   吃完晚饭,念恩又和爷爷奶奶聊了会儿天,志云进书房处理事情,吴妈在厨房收拾碗筷,偶尔和念恩她们说几句话。奶奶和念恩都想帮忙,但硬生生被吴妈推出来了,厨房是她的地盘。   老人家睡的早,念恩等他们睡了就去院子里,坐在台阶上,吹着海风,看着前面的大海。   想到今天的一切她的嘴角不禁露出微笑,没想到志云哥会给她这样一个惊喜。本来还想因为他中秋爽约找他算账,现在也没理由生气了。   突然她感到一个披肩搭在身上。   “大晚上的也不穿多一点,待会儿感冒了奶奶又该心疼了。”原来是志云哥过来了。   “我待会儿就进去了,所以就没披外套。”念恩甜笑,“这件披肩还在啊?”   “是啊,上次让吴妈扔掉他也没扔掉。”志云故意说。   “干嘛要扔掉?”念恩急了。   “专门为你买的,可是你又不经常来家里,放在那里也占地方。”志云故作镇定的说。   “还不是因为你经常不在家。”念恩仔细想想的确大学后就没怎么来这里了。   “我不在,还有吴妈啊,她可以照顾你啊。我们家也没养猫猫狗狗,你刚好可以来看家。”志云哥笑着摸摸念恩的头。   “敢情你这是骂我呢?”念恩一把打开志云哥的手,故意瞪着他。   志云哥笑着向后靠了靠,半仰着抬头看星空。   “今天谢谢你。”念恩也抬起头看星空。   “我回来的时候想着中秋失约了,怕你会打我,吓得我都不敢回来了,就想了个办法让你消气。看来蛮管用”志云笑着说。   “我是那么野蛮的人吗?我不会打你,但”念恩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在动什么歪脑筋,“我会咬你。”   说完抱着志云哥的手臂大咬下去,这样突然的一咬让志云一下子叫出声来。吴妈闻声赶紧从厨房出来。   “怎么了?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没伤着吧?”吴妈急切地问。   待她出来的时候,她们两个当然已经恢复了原状,装作没事儿一样仰望星空。   “没啥事儿。”念恩赶紧摆手,心虚地说。   “没事儿,没事儿,只是刚刚被蚊子咬了一下。”志云故意瞪了一眼念恩。   “听着声儿很痛吧?多大的蚊子啊?要不要擦擦药?”吴妈关切地说。   “很大的一只,不过已经被我打死了,特别肥。”志云哥故意对着念恩说,“吴妈,没事儿的,蚊子而已。我又不是细皮嫩肉,弱不经风。待会儿我自己会去擦药的,您赶紧休息吧。”   “好吧,你们也早点休息。”听到志云这么说,吴妈才放心,毕竟少爷从小被她照顾大的,是自己的心肝。   “我哪里肥了?”念恩质问。   “脸肥。”志云说着还故意捏捏念恩的脸。   念恩听后默默摸摸脸上的肉,肉很多吗?她心想。   “听说你赢得了芭蕾舞的比赛,”志云试探性的说,“感觉还好吗?”   念恩知道他想问的是要见到那个女人,感觉还好吗?   “我以为我会恨她,想当面质问她为什么丢下我不闻不问,可是现在真到要见到她时却觉得她对我来说是个陌生人。不知道真正见到她会是什么样子。人也真是奇怪。”念恩平静地说。   “可能是分开太久了吧。”   “一直以来我都想让她看一场我的表演,让她知道没有她我也能很优秀,在舞台上绽放让她惊叹,后悔。”念恩的眼神很坚定。   志云哥看着念恩故作坚强的样子,有些心疼。   “你的脚还痛吗?”   “你知道了?”   “这么大的事情你怎么不和我说?”志云哥责问。   “谁让你总是不在学校?也总不告诉我你在哪儿?也不打电话给我,我多怕打扰你工作,上哪里找你说?”念恩反问。   志云欲言又止,每一次他都很想告诉她所有的一切,让她知道他的身份,他的使命,他的行踪,但她又怕吓着她,怕把她吓走,也怕她接受之后的担心。他不想破坏现在的关系。   他默默地扭头看向别处。      夜,无声无息。黑色的海浪一次次拍打岸边,咆哮着,似乎要吞噬整个黎海。   一排坐落在低矮山丘上的别墅山庄里。   一位打扮艳丽的女孩正被一位英俊秀美的男人按在大大的落地窗上。女孩衣着性感艳丽的黑色抹胸连衣裙,更称出肌肤的白净光滑,一身夜店的打扮,由于兴奋激动,她感到全身血液流动迅速,脖颈的血管更是微微凸起,越发挑逗着男人的食欲,他闭着眼睛,脸贴近她的脖颈,闻到那腥甜诱人的气息,沉醉在血液的香气里。只见男人的手不断轻抚着女孩的脸,女孩在他的抚弄下甜甜的微笑,男人的头慢慢下移,要亲吻女孩,女孩也期待的闭起眼睛,以为接下来会是一场欢愉。然而当男孩的嘴唇快触到女孩的嘴时,他却出乎意料的换了目的地。他的头继续下移,慢慢地,到达女孩的脖颈,张开嘴,一对长长的牙齿露出来,对着脖颈的血管,插了进去。窗外,大海波浪翻滚,似乎在咆哮,在控诉。屋内,男人左耳耳钉的颜色慢慢被渲染,渐渐地由淡红变为鲜红。   女孩万万没想到男人会这样,然而为时已晚。她惊恐地瞪大双眼,眉头偶尔皱起,似乎有点疼。女孩慢慢地失去意识。男人并没有吸食太多血液,当他感觉身体里的气流顺通后就停了,舔舔嘴角余留的鲜红液体,抱起女孩把她放到床上,并轻轻地为她盖上背子。   对于像顾然这样心肠恶毒的女生,彻也只是想给她一个教训。外表装作很纯情,内心却很有心计,混迹夜场,外貌协会。不过这一切彻才懒得管,彻在乎的是她多次加害念恩,本不想对她这样的,可是当他知道念恩现在正和志云相谈甚欢时,心中的嫉妒和怒火丛生,越发冲动了。刚好她又撞在了枪口上。人血是多么美味,任何一个吸血鬼都不会拒绝它的诱惑,就像任何男人都不会拒绝性感美女的诱惑。他清楚的知道他和人类的区别,也了解这世界的生存法则,只要不出人命,猎人们不会拿他怎样的。   彻将手掌对着那女孩脖颈的两个小洞,慢慢地黑暗中涌动出一股水流,白色的水蒸气晕染着空气,渐渐的女孩脖颈的伤口消失了,白嫩的皮肤看不出一丝的瑕疵。关于水疗法,彻就只会这么多,还是小时候看过水族长老用过一遍隐约记得的。他将一个木片放在她的头上,对着她的耳朵轻说了几句话。这是木族的蛊术,让她忘记今晚的一切。   她并没有什么问题,明天一早准会醒的,只是什么都不会记得。   夜空中月亮渐渐爬向东方,据天亮还有一些时间,沉睡的人儿依旧在睡梦中,彻还有时间继续活动,他必须在天亮之前让耳钉的颜色变得艳红才能保证白天的活动不受影响,毕竟丽海的天气不同于北方,他需要更强大的防护。   他从阳台一跃而下,顺着海边飞速奔跑,经过海边的树木时,他们像被风吹过一样摇曳着枝干。远远的,他像在陆地上跑一样从海面奔过,到达一个布满树林的小岛。那是一座坐落在深海里的小岛,大约只有3个海边别墅那么大,离他不远的地方还有一个比他更小的岛,同样长着密密麻麻的树林,不同的是他的沿岸有着美丽的海滩。虽然是夜晚,但彻的眼睛却比白天更好用。   他继续开始自己的捕食。 ☆、蒋家的男儿   黎海,蒋家别墅里,志云在阳台喝着咖啡,吹着迎面而来的海风,手拿着最近的报纸。突然,一行醒目的文字---“少女惨死别墅,脖颈惊现深洞”让他一惊,差点没被热腾腾的咖啡烫着。   “吴伯,那份报道你看到了吗?到底是怎么回事?”志云扭头询问正在房间整理的吴伯,心中隐隐担忧,希望是自己多虑了,毕竟血族和人类相安无事多年。   “少爷,您是说那个少女的报道吗?今早我和老爷讨论过这件事情,目前警察也给不出合理的解释,我们怀疑是血族作为。老爷今天要去北京参加研讨会,走时交代让您全权负责这件事。”跟了他们这么久,耳濡目染间吴伯也知道了很多关于血族的一些事。毕竟儿时跟随老爷征战血族的经历还在他脑海里挥之不去,任何离奇的事情他也首先想到的是血族。“应该是血族干的,这么离奇的事情除了他们还能有谁这么丧尽天良?”吴伯愤愤地说。   志云没有回答,他明白吴伯的感受,毕竟他也是血族恶行的受害者。吴伯的父母就死于血族的攻击,当时还是小孩的他吓得躲在衣柜,被当时收服血族的爷爷带回来,从此跟着蒋家,虽然比父亲大不了几岁,但爷爷去世后,他一直照顾父亲长大。他扭头默默看向前面的大海,努力地在脑海中搜索着合理的解释。   夜晚的黎海没有北京的喧闹,上海的奢华,安安静静地躺在温柔的海边。晚间的微风偶尔追逐着海浪,路边时而飘过的一两句路人的言语声打破死寂。志云还在事发的别墅里搜索,期望找到任何可以追踪下去的线索。这是一间无人居住的半山别墅,屋内家具摆放整齐,雪白的墙壁摸着有些湿润,应该是刚刚装修过,卧室内洗澡间里焕然一新,丝毫没有动过的痕迹,大大的床上白色的被褥保持着案发的原样,应该是一个人躺下,志云打着手电筒在床上寻找着线索,仍然一无所获。他无奈的做到床上,脑海中努力捕捉着关于这件事的信息。一个女孩就死在这张床上,以半躺着的姿势。想到这里,志云下意识的也半躺下,希望能恢复案发现场。她的脖颈有两个深深的小洞,应该是野兽所为,一般的野兽不会只咬一下而放弃鲜嫩的肉,除非真如吴伯所说。想到这里,志云赶紧爬起,仔细的找着枕头上会否有一丝线索,果然,在枕头与床单之间并不显眼的位置,有一滴不完整的血迹。看到这,志云的心沉下去了,如果他没猜错,这意味着这个城市已经有吸血鬼出没,百年来的平静会否就此打破?又会上演一次几百年前的悲剧吗?蒋氏家族这次能应付得来吗?   吸血鬼来了,蒋家的男儿又要迎战了,这意味着他必须斩断不必要的情丝,尤其是和人类。他必须保卫这一方的人民,作为人类的护卫是蒋家的荣幸,他不能让这一荣誉在自己这一代断送,作为蒋家这一代唯一的男人,他的人生注定已交给家族。想到这里,志云的眉头紧皱,脑海中念恩的样子越来越模糊,他的眼神中的期望也转瞬即逝,紧闭的嘴唇微微一抿,决心赶走不必要的杂念。   据楼下别墅管理员说,这栋别墅本来是一对新婚夫妇的新房,刚刚粉刷装修完准备入住,谁知道出了这种事,真是人算不如天算咯。   志云听着这位大叔的感慨,心里对这对新婚夫妇产生了兴趣。连夜赶去调查,发现这对新婚夫妇也没什么特别,房子是父母帮着买的,做为结婚的礼物。祖上很清白,没一个和吸血鬼扯上关系。应该只是单纯的发生在他们的新房而已。   将老先生一回来就把志云叫到书房了解别墅尸体的情况。   将老先生本是一个不喝酒的人,志云长这么大就看他喝过两次,一次是母亲去世的时候,另一次就是今天。   听完志云的讲述,蒋老先生什么也没说,而是从最底下的柜子里掏出一瓶烈酒,颤巍巍地为自己倒上。   “志云啊,”将老先生将眼神望向窗外,“你不是一直很好奇为什么咱们家族的人不能随便和人类结婚吗?”   志云听到父亲这么说,眼神专注地看着父亲,没说话,等父亲继续往下说。   “虽然我们也是人类,但是我们蒋家自古背负着保卫人类的使命,那是无上的光荣。很久以前,吸血鬼残暴地虐杀人类,我们各地的猎人联合起来才将吸血鬼打败,自此太平了很多年。直到有一年.....”说到这里,将老先生停顿了好一会,“自古以来咱们蒋家人丁都不兴旺,蒋家男儿更是家族最重要的存在。那一年,蒋家的一位男儿和普通女孩相恋,不顾自己家族的反对,执意同她结婚,并生下一对儿女,这在族规上是明令禁止的,因为如果咱们猎人家族和普通女孩生子那会导致猎人血统的不纯正,继而会使小孩的战斗能力减弱,而这也会持续影响后代,所以咱们蒋家后人的战斗能量经历那一次之后已经没有那么强了。那个男儿死后,他的儿子成为南方的猎人,但几百年未出现的吸血鬼在那个时候出现了,似乎准备好了,有一些闹事的吸血鬼在南方大开杀戒,弄得鸡犬不宁。咱们蒋家的男儿自古血气方刚,对付那些吸血鬼,能力肯定是够的,但是因为血统不纯正,那位猎人的战斗能力并不强,导致吸血鬼胜利,那是惟一一次吸血鬼和猎人对抗中完胜,他们更加肆无忌惮,这时北方的猎人帮忙将他们收服,才还来南方人民安宁。这件事也一直被其他猎人们耻笑,族人因为这个丑闻并没有将这件事写进族谱,蒋家所有的人都对这件事讳莫如生。但是所有蒋家的男儿必须清楚地知道这件事,记住这个耻辱。”   说道这里,将老先生扭头看向志云,“虽然经历那件事之后咱们的战斗能力没有以前那么好,但经历了这么多代的辛苦修炼,也能恢复9成。只是咱们蒋家现在经不起历史再演练一遍了,更何况经过族人几百年前的那次任性,家族名誉已岌岌可危,我知道你心里的苦,但是蒋家的男儿天生就是为保卫人类而生的。”将老先生一直都知道儿子喜欢念恩,明眼人都看得出来。   志云从小就被父亲要求不准喜欢普通的人类女孩,但他一直不愿意告诉他原因,今天知道事情的真相后他感觉肩膀似乎更沉重了。听到父亲讲述时,他脑海里一直闪现的是念恩的画面。父亲的话直接宣判了他和念恩的死刑。他脑子有点乱,什么也没说,想先回房一个人静静。   “志云”在他开房门离开的时候父亲叫住他,特地补充一句,“咱们蒋家的男儿要迎战了。”   志云停了一会儿,什么也没说,出去了。 ☆、我打电话你会接吗   旅游概论课上,念恩认真的记笔记,贞贞半撑着头,眼神恍惚,眼皮马上要闭起来了。志云在台上讲解案例,为避免粉笔灰粘到衣服,他特地将黑色的衬衣袖子卷起,无意中露出念恩之前咬的牙印,底下的同学看到自然窃窃私语,但志云依然专心地讲解,并未留意。   此刻,念恩惊讶的捂住嘴巴,羞愧难当,没想到那晚咬的那么狠,胳膊上现在还有牙印,志云哥当时面无异样,她以为什么事都没有。   贞贞本睡半醒之中无意间听到同学们的窃窃私语,本着八卦最大的心态,赶紧揉揉眼睛,赶走睡意,瞪大眼睛观察那道牙印。心中已有答案,扭头看见旁边的念恩的表情,心中所想更是□□不离十。   念恩扭头,发现贞贞,大白,连琪都用狡猾的眼光看着她。   “行啊你,都发展到这一步了还不告诉我们?”贞贞狡猾地说。   “哪一步?”念恩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没想到贞贞竟然突然抓起念恩的胳膊一口咬去,眼看要咬到了却突然停下,原来只是吓吓她,她们坐在角落里,不然贞贞可不敢那么猖獗。   念恩本以为贞贞来真的,眼睛紧闭,脸上的表情已经做好了忍痛的准备。   “傻瓜。”贞贞指着念恩的头,“从实招来。”   但是这一切都被念恩借口认真听课,好好记笔记给搪塞过去了。   但是就算上课贞贞和大白也没让念恩消停。   好不容易等到下课,念恩准备随便找个理由先溜,没想到被连琪霸气地搂住:“快说吧,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念恩惊恐地看着连琪,什么时候她也这么八卦了?   看着念恩扭捏的样子,贞贞和大白二话不说,直接上手,一阵挠痒痒让念恩直接求饶,还好课室的人已经走得差不多了,否则颜面何存。   “真的什么事都没有,只是咬了一下胳膊而已。”念恩无奈地说。   “哎哟,那我下次和志云哥吃饭时也咬一下他胳膊,反正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大白故意说。   “对对对,下次我也咬。”贞贞赶紧附和。   “你们敢?”她们成功激起念恩的怒气。   “反正你也说只是咬一下胳膊而已。”连琪说。   念恩万万没想到连琪会这样说,这不是她的风格啊。   在三人的严刑逼供之下,念恩只好把那天的一切和她们交代清楚。贞贞和大白那两只情感专家听完之后一致认为她们该出马了。   “你这爱的印记都留下了,是时候讲清楚了。”贞贞怂恿。   “是啊,你们两情相悦,我们都看的出来啊。”大白接下来一本正经地把自己分析的论点论据解释地清清楚楚给念恩听。   说得念恩自己都觉得非常有道理。   “而且你们都暧昧了十几年了,是时候戳破窗户纸啦。”贞贞不忘补充一句。   “可是这种事情不是男生主动会比较好吗?”念恩无辜地看向连琪。   连琪拍拍她的肩膀,什么话都没说,她知道念恩的顾虑。   “这都什么年代了,大姐,先说爱的人未必就低人一等,成为奴隶,也没什么好不好意思的,爱情要靠自己争取。”贞贞在回去的路上依然不停地给念恩灌输自己的爱情观。   听了贞贞和大白的话,念恩着实有点小心动了。   花洒的水不停地下着,念恩却痴痴地回想贞贞的话,或许真的是时候了。她永远忘不了志云哥为她披上外套的那晚,忘不了他说的那句“没事儿,有我呢”,爸爸去世的那晚,是他陪了她一整夜,妈妈走了之后,是他陪伴她忘掉她,她似乎习惯了每次遇到事情,他都和她说“没事儿,有我呢”,也习惯了他每次的摸头杀,习惯了他做饭的背影.....他应该也喜欢自己吧?念恩这样问自己。   知道听到舍友的敲门声,念恩才从发呆中反应过来。   “念恩,你没事吧?”舍友小晴说。   “我没事儿,没事儿。”念恩赶忙说。   “看你进去好久了,以为你洗澡时晕倒了呢!”   “没有,我马上出来。”念恩尴尬地笑着说。      张蕾是一个低调的人,建立爱心助学基金只是为了回报母校,原先根本不想回学校,也不想回黎海,但无奈学校再三邀请加之恩师做说客,只能给老师面子。但她还是坚决不参加任何讲座,也拒绝了校方陪同参观校园的建议,毕竟那里的每一个角落都会让她想起和翰轩在大学甜蜜的时光,从校园恋情到结婚到生下念恩到生死相离,所有的一切她都没法忘记。勉强答应了出席校方芭蕾舞表演的邀请,本以为可以很快离开这里,但是没想到跳舞的人是她十几年来日夜牵挂的人。   由于张蕾第一次拿奖跳的是《睡美人》,学校要求念恩表演《睡美人》以表对张蕾女士的敬意。张蕾看到台上翩翩起舞的念恩,眼眶湿润,看到心心念念的女儿她没办法上前抱住她,好好亲亲她,她心里没办法过去那道坎儿。看着女儿跳自己年轻时候跳的舞蹈,她似乎看到自己的影子,所有的回忆又涌上心头,她偷偷擦拭泪水,怕被傍边的人看到。念恩专心地在台上跳舞,她希望让这个女人看到自己的实力,让她看到即使没有她自己也能变得优秀,让她后悔自己抛弃了这么优秀的女儿。原本平静的心此刻被仇恨占领,动作自然没有那么完美。作为一个专业的舞者,张蕾从她的表演中读懂她的内心,泪水止不住留下来,她没有勇气继续留下来,借口自己不舒服,起身离开了。   念恩的眼神也跟着那个女人的身影一起离开,她停下舞蹈,注视她直到她消失在门后。依稀看到一个高挑的身影,她低着头捂住脸,快步离开。这么多年了她依然不愿意见到我,连和我在一起都受不了吗?十三年了,那种被抛弃的感觉再一次涌上心头,不经意间眼泪已经滴落到舞台。   接待的老师们只好赶出去送张蕾回酒店,本来确定要在这里住一晚的张蕾执意连夜离开黎海。十三年了,她一直不敢回来,一直不愿意触碰那段记忆,现在再继续在这里呆一秒钟她就会窒息。   偌大的舞台上,只有念恩一人。   志云哥上来了,什么也没说,默默抱住她。   那晚,志云也来观看表演,他怕念恩看到她会出事。   念恩一个人哭够了,抹抹眼泪,突然间笑了。   “没什么值得哭的。”   “你要不要现在照一下镜子?”志云轻轻帮她擦去眼泪,知道她强装坚强,故意说。   念恩哭晕了上场时画的妆容,黑色的睫毛膏和眼影顺着泪水流在脸上,不堪入目。   听了这话,念恩还真不打算继续哭了,气得对着他一顿乱打。   致知路上,晚风吹着路边榕树长长的须发。志云哥把念恩送到宿舍,今晚他话很少。   像往常一样,志云把她送回宿舍叮嘱她早点休息就准备走了。   “志云哥。”念恩鼓起勇气叫住他。   志云闻声转身。   实际上,这几天念恩一直在想贞贞和大白的话,纠结要不要戳破那层窗户纸,但今天当志云哥抱住她时她已经确定了,和十三年前一样,当她感觉无助时他总是会第一个出现,让她感觉她有依靠。回来的路上一直在纠结如何开口,现在他要离开了,不说就来不及了。   “还记得你之前说过打电话的那个理论吗?”念恩说着把手对着耳朵装作打电话的样子,“如果我给你打,你会接吗?”   志云当然知道她是什么意思,他恨不得立刻也用手对着耳朵让她知道他愿意接,可是他不能。他的耳边闪过父亲的话‘蒋家经不起历史重演了,蒋家的男儿要出战了’。他不可能答应她,因为他肩上有整个家族的使命。   志云看着念恩期待的眼神,不忍让她伤心,故意上前抱住她,装作什么都没发生一样说:“女孩子不要这么轻易告白。”   “没有轻易,这句话我忍了十三年了。你呢?”念恩盯着他的眼睛说。   志云多想说他何止十三年,自从第一次见到她的时候他就喜欢她了,那一次才5岁的她已经有模有样地跳着芭蕾舞,快乐得像一个公主。“我的电话没电了。”他不想看到她失望的样子,说完这句就快步转身离开了。   她没想到他会说这种话,十几年来难道都是自己自作多情?女生的那种直觉难道是错的吗?   留下念恩一人呆愣在那里。 ☆、谢谢你做的一切   此刻,彻默默站在角落里。意料之中,他知道蒋志云顾忌的事情很多,不可能答应念恩。他不忍心看到念恩继续站在那里伤心,使用幻术让念恩睡过去抱起她离开了。   彻把念恩放到床上,为她整理凌乱的头发,看到她哭花了妆的脸,不禁笑出来。看着她熟睡的样子,他突然觉得很安心,这是从母后去世之后从未有过的感觉。他低头轻吻念恩熟睡的脸颊。   他端起一杯红色的液体,斜靠在窗边,看着窗外黑色的海面,脑海中一直回想着顾然死亡的消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那晚的行为根本不可能使她死亡,而且自己还用水疗法帮她治疗伤口。应该是有人在他走后对她动手,这么说这个城市还有其他的吸血鬼?难道他不知道猎人就在这个城市吗?这样暴露自己的身份用意何在?还是说其实是他来了?   彻冷笑,该来的还是来了。追踪了这么久,还是被他找到了,但这次他并没有想像之前一样转移阵地,他转头看了一眼熟睡的念恩,因为这里有他要守护的人。这次他不会轻易放手。   思绪回到了100多年前,那一晚是他人生中最黑暗最漫长的一晚。   那晚天空飘起了鹅毛大雪,整个伊罔城像被冰封住一般死寂。   那一年彻10岁,那是他一辈子都不会忘记的日子。   寒冷的伊罔城在那一晚显得格外冰冷。彻一个人呆在他母后的寝宫里,华丽的灯光装饰得偌大的宫殿格外典雅,却照不进彻的心里。窗外不时传来喜庆的音乐声和五族寒暄、祝贺的欢笑声。然而这些声音在彻听来确是对他母亲和他的最大讽刺和嘲笑。   凄冷的宫殿里彻一人躺在母后的床上,抱着母后生前用过的枕头,嗅着那上面仅存的母后的气息,手里紧紧攥着母后放在石柱上的红色耳钉,就算指甲因用力过猛深深扎进手掌他都没有感觉到。他不明白母后为何那么想不开?为何狠心丢下他?她不是说过他是她这辈子最大的礼物吗?   他不会忘记那个午后,他来到后花园准备翻过高墙去宫外找慕枫切磋,心里一直不服昨天慕枫抢了自己风头。然而上天竟忍心让他看到这一幕。他远远望见母后站在石柱旁边,焦灼的阳光穿透她的皮肤,逐渐吞噬她的脑袋,脖颈和肩膀。由于害怕他有那么一瞬间好像休克了,然而巨大的恐慌让他不自觉的向他母后冲去,他看见母后远远地向他伸出臂膀,似乎在呼唤他,要拥抱他。他像风一样地跑去,可还是来不及,他抱住母亲的残躯,眼睁睁看着她在他怀中化为水离去,眼神中充满了哀怨和不舍。彻惊呆了,他无论如何不能接受这个事实,美好在这一瞬间破碎,这是他一直从未设想过的。他呆呆地望着怀中仅剩的母亲地白色衣袍,冰冷的泪水从呆滞的眼中大颗大颗地直掉下来。   他不知道时间过去了多久,只知道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的床上。   好险,还好是梦。彻无奈的拍拍脑袋,感觉身子一下子轻了很多。   然而,当视线停留在床边白色的衣袍上时,他的心一下子又吊了起来,一切都是真的,母亲真的走了。他好像喘不过气来一样难受,脑袋很乱,整个人崩溃了,控制不了身上的能量,地板漫起水来,温暖的棉被着起火来,金属杯子被溶解。他抱着脑袋在房间中央哭号,那是从未有过的无助。   屋外韩锦忠带着两个婢女闻声闯进来,看着屋内狼藉的现状,两个婢女被吓的本能的想后退,韩锦忠虽然也很意外,但久经沙场的他立马反应过来,跑过去抱起彻往外走。   韩锦忠知道此时所有的话都是徒劳的,他默默地抱着彻,坐在门前地台阶上,轻轻拍打他颤抖的身体。   半晌,彻终于平复了心情,身体不再颤抖。   “殿下,这是王后留下的耳钉,放在花园的石柱上。”韩锦忠摊开手掌,一枚鲜红的耳钉安静的躺着。   彻缓缓的拿起它,一阵失落感涌上心头。   “王后是摘下这枚耳钉,失去了防护才会被太阳灼伤,失去性命的。”   “为什么呢?母后为什么要摘下耳钉自杀呢?他不要我了吗?”彻抬头专注的望着自己的老师,因为不管什么问题他总能给出答案。   然而,这次一向能言善辩的老师也陷入沉默。   彻失望的低下头,呆呆的观察手中的遗物。“都是因为他”彻恨恨地从嘴里蹦出这几个字,眼神坚定,“都是因为他和那个女人,母后才会郁郁寡欢。是他们逼死了母后。”   韩锦忠沉默了,轻轻拍打着彻的背。深邃的眼睛里好像已经看到即将要发生的巨变。他知道这不是王上的本意,但他不能告诉任何人。   想到这里,彻的眼眶早已湿润。手里紧紧地握着耳钉,抱着母亲生前睡过的枕头,深深地闻着母亲身上特有的芳香。   屋外不时传来六族的朝拜和祝贺。看来结婚庆典已经开始,当年父王也是这样在声声欢庆中迎娶母后的吗?母后一死他就等不及立那个女人为后吗?而如今他却牵手另一个女人。当年大臣们不也是恭贺父王娶到自己的至爱吗?而今却也听到他们夸耀现在的王后美艳动人,秀外慧中,和父王是绝配。   屋外是一片喜庆热闹,屋内却是阵阵孤独感袭来。父王将雷霆将军的妹妹璃媚接进宫时,彻就觉得昔日的父王早已不在,曾经母后是她的至宝,他和母后的恋情也是宫中的一段佳话,但璃媚进宫后他有意地冷落母后和他,母后整天郁郁寡欢,而今母后也走了,剩下彻一个人。   曾经慕枫和雷泽是他最好的兄弟,但后来不知什么原因雷泽就对他很仇视。王朝里雷霆一手遮天,几次三番地加害于他,为了他的安全,老师不得不带着他逃出宫外,在外的一百多年里,雷泽不停地寻找他的踪迹,每一次被雷泽找来他都会立刻转移,但这次他不想走。   日出从远方的海面升起,将光辉一点点地洒向大海。彻在床边坐着,捧着一本书陪着念恩,他左耳艳红的耳钉结成一道防护,抵抗海面的阳光。   念恩醒了,但她并没有睁开眼睛。她希望自己永远都不要醒来,她不愿意想起昨天的一切。然而她脑海里满是昨晚的画面,耳边也一直回响着那句话“我电话没电了。”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来。   看到她的样子,彻不禁有些心疼。   “你醒了?”彻放下书本,对着床上的念恩说。   念恩闻声睁开眼睛,这才发现自己躺在一个木屋里,屋内所有的一切都是木头做的,此刻彻正关切地看着她。   “我怎么会在这里?”   彻装作没看到她流泪的样子,很平静地说:“你昨天晕倒了,我怕你呆在学校会不开心,就带你来这里了。”   “你全都看到了?”   “刚好从那边经过。”彻并没有告诉她自己一直默默在远方看着她跳舞,看着她和志云离开,看着她告白。   听到这话,念恩并没有说什么,反而十分平静。也罢,看到就看到,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他都拒绝我了,她还在乎什么呢!   彻看着床上伤心的念恩,对着床尾使了一下眼色,立刻传来一声慵懒的猫叫声。原来荔枝躺在床尾呼呼大睡。得到主人的指示,它立刻起身,迈着妖娆的猫步走到床头,对着念恩一阵亲昵。   念恩看到荔枝后眼神有了点神采,受不了荔枝在她脸上蹭来蹭去,只好陪她玩儿。   和荔枝玩了一会儿之后,趁着彻在厨房做饭,念恩去了洗手间。   洗手时不经意看到镜子里的脸吓得她一阵尖叫,彻在厨房听到后笑得前俯后仰,她一定是发现了自己哭花妆的样子。笑得他不小心把菜谱都弄掉,他哪里会做饭?他根本不需要自己做饭吃。上次做饭也是临时看着网上的食谱现学现卖,但好在拿捏精准。   “昨天真的应该照镜子的。”念恩心头一阵悔恨,带着这种妆这么久还见了人,这下真的丢脸了,她把妆卸下后才恢复人样。   念恩出来的时候,彻已经做好饭在餐桌等她,她尴尬地想把头埋进地下。看着她不好意思的样子,彻忍不住笑。   念恩并没有胃口,吃不下什么。   等念恩吃完,彻牵起她的手,往屋外走去。   念恩不自然地轻轻把手抽出來,蹲下,朝着趴在凳子上的荔枝拍拍手。荔枝睁开惺忪的眼睛看了她一眼,准备闭上眼睛继续趴着,却瞄到主人司徒彻的眼神,只好爬起來,慵懒地舔舔爪子,慢悠悠地走向念恩,在她脚边蹭了蹭。她顺势把它抱起來。   “走吧。”他說。      等念恩吃完,彻带着她去屋外散心。   原来这是一个小岛,很小,岛上只有这一个小房子,建在海边,屋后是一片竹林,剩下的全是树林。和这个小岛相连的还有另一个小岛,比他更小,上面除了树林什么都没有。她抱着荔枝,在彻的带领下沿着海边散步,海水好干净,看得清水里的小鱼。荔枝怕水,但看到海里的鱼又想抓起来,念恩看着它想抓又不敢抓的样子忍不住笑。彻带着她进入岛上的树林,很多她没见过的鸟飞来飞去,欢快地歌唱,阳光透过树叶洒进来,像一个个碎金锭。   由于树林的路比较崎岖,念恩手里又抱着荔枝,自然是不方便行走的,但是彻并没有帮忙抱荔枝的意思。念恩差点被脚下的树藤绊倒,还好彻反应灵敏,一个转身及时抱住她,他俩近到她能感觉到他的呼吸。念恩赶紧推开他,彻顺势牵起她的手,紧紧地,不由她抽开,考虑到地势崎岖,念恩也没再挣扎。   一整天他们天南海北的聊,彻有意地没有提起Z大。   彻不断地给她讲自己的旅行见闻,这对念恩这样一个热爱旅行的人来说简直正和口味。念恩发现原来他不仅仅是个旅行达人,甚至是一个行走的教科书,林子里的树啊,鸟啊,旅行地的历史啊,地理啊他都知道。她惊讶于为何他年纪轻轻却有如此丰富的见识,看他平时在学校冷漠的样子没想到能说这么多话。   傍晚他们悠闲地坐在海边,彻陪着她默默地看着夕阳,看着她浴在黄昏柔美的霞光里。这个小岛很安静,海风似乎能吹走所有的烦恼。   一整天下来,念恩的心情好了很多。   “你有看过雪吗?”彻说。   “有啊,我们这里冬天会下雪,但是很小很小,地都铺不满。爷爷说曾经我们这边也下很大的雪的,可能是全球变暖吧,雪越来越小了。”   “我的家在北方,我们那边冬天会下很大很大的雪。经常前天晚上下雪,第二天醒来整个世界都是白色的。”说到这里,彻停了一下,一百多年了,再提起自己的家乡时,他觉得亲切又陌生,“传说中北极的人因为天寒地冻,一开口说话就结成冰雪,对方听不见,只好拿回家慢慢地烤来听。这么浪漫的传说应该是你们南方人编出来的。”   说到这里,彻笑着看了眼念恩。此刻念恩正专注地听他讲。   “住在北极的人是幸福的,他们遇到不喜欢的人不喜欢的话就好办了,把结成的冰随意弃置就可以了。遇到爱听的话可以只煮一半,留一半他日细细品尝。但是回家烤雪煮雪的时候要用什么火呢?因为人的言谈是有情绪的,煮得太慢或太快都不足以表达说话的情绪。这样说来煮雪恐怕要变成一种学问,生活经验丰富的人可以依据雪的大小、成色,专门帮人煮雪为生,因为煮得恰到好处和说话时恰如其分一样,确实不易。年轻的恋人们则可以去借别人的“情雪”,借别人的雪来浇自己心中的块垒。如果失恋,等不到冰雪尽融的时候,就放一把火把雪屋都烧了,烧成另一个春天。最近读到这样一个故事,很喜欢。”   彻看着大海,很平静地说完,他没有影射任何人,但念恩已经明白他的用意。   “谢谢你,谢谢你做的一切。”念恩扭头对着彻微笑。本以为他是一个徒有其表的纨绔子弟,没想到今天发现他能讲这么多话,他的学识,他的见闻,他对事情的见解让她刮目相看,甚至有些崇拜,根本不像一个年纪轻轻的学生。 ☆、非礼勿视   念恩的衣服经历一天的海边玩水和森林探险后早已经面目全非,小岛上可不像学校的后山别墅那么方便买衣服,彻只好给她自己的衬衣让她先穿着。   洗完澡的念恩穿着大自己不知道多少号的衬衣,披着浴巾,擦着头发从洗澡间中出来了,刚刚还在和荔枝玩耍的彻抬头间看到此时的念恩,眼神愣了几秒。乌黑的长发垂下,笔直白皙的腿在大号衬衣的衬托下更显纤细修长,白皙的脸蛋似乎吹弹可破,眉目之间多了几分妩媚。   “为什么不穿裤子?”彻装作生气的样子,转过头来不让她看见自己窘迫的样子,此刻他的心跳得飞快,呼吸急促,脸有些红。   念恩对他的话感到莫名其妙:“你不是没给我拿裤子吗?”   听到这话彻赶紧起身,在衣柜里随便拿了条裤子,仍给她,让她去换,扔的时候他特地视线避开她,非礼勿视。   于是念恩就穿着特大号的衬衣和特大号的篮球裤子出来了,这搭配连她自己都觉得奇怪,彻反而很高兴。   原来他不是全能的,衣服就不会搭配,念恩心想。      Z大里,志云几近崩溃。   今天,贞贞和连琪来找她问念恩的行踪,因为念恩昨晚并没有回宿舍。可是昨天自己明明送她到宿舍楼下,难道是她因为昨天的事想不开?志云越想越后怕,加之最近校园里关于顾然去世的事情也传开了,志云更怕她会被吸血鬼盯上。一整天他和贞贞,连琪,大白还有宋皓都发疯似的找,找了所有他们能想到的地方,然而都一无所获。   他崩溃地哭了,自从母亲去世后他第一次哭。他怕失去念恩,虽然她们注定不能在一起,但让他能经常看到她他就满足了,可是现在他很可能看不到她了。他怨恨自己昨天为何要那样做,怨恨自己是蒋家的男儿,怨恨吸血鬼。他不知道如何像爷爷奶奶交代。突然他脑海中闪现一个人,或许能找她帮忙。   他从学校的接待老师那里要到联系方式,打通了电话。   “喂,张阿姨,您好,我是志云,不好意思,这么晚打扰您。”志云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   “志云啊,怎么了?有什么事吗?”电话那头传来温柔的声音。   张蕾还是记得志云的,毕竟乔家和蒋家是世交,翰轩活着的时候经常和蒋家来往。   “阿姨,有件事请您帮忙,您的朋友多,能否请您帮忙找一下朋友。”志云不知如何说出念恩的名字,他怕她承受不了。   “好啊,找谁?”   “念恩”志云忐忑地听着电话那头的回答。   好一会儿他才听到电话那头的声音:“她什么时候不见的?在哪里不见的?不见多久了?怎么会不见呢?”那声音分明在颤抖。   “昨晚演出之后我把她送回宿舍,但同学说她晚上并没有回宿舍,今天我们找遍所有可能的地方,都没找到她,没办法,只好给您打电话了。”   志云并没有听到电话那头的回复。   张蕾的脸色苍白,泪水不自觉地流下来了。十三年来她每天都会挂念但一直不敢相见的女儿,她的心好像被抽空了,那种感觉和十三年前翰轩走的时候一样。她擦擦眼泪,告诉自己镇定,回想着能找哪些朋友帮忙。   思索了一会儿她还是拨通了那个电话。   电话只响了一声,就有人接了。   “你竟然也会主动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充满磁性的温柔的声音。   “有件事情想找你帮忙。”张蕾最终还是说出了这句话。如果不是因为这种事情她永远都不会主动请求他的帮助的,这么多年来他默默帮助了她很多,她一直记在心里,但她不能给他肯定的答复,也不想让他再在她身上浪费时间,所以从不会主动找她,就算平时他找她吃饭,她也是千推万辞。但是认识的朋友里他是最有能力帮他的人了。   “你知道我一向都很乐意帮你的。”那个男人说,“只是能让你开口求我的事一定是不简单的事,我能提一个要求吗?”作为一个商人,他知道如何能让自己获得最大的利益。   张蕾没想到他会这样,愣了几秒才说:“可以。”为了找到女儿,什么她都愿意答应。   “好的。什么忙,你说。”   “帮我找一个女孩,21岁,Z大大三学生,黑色头发,身高1.64,昨晚23:00左右在Z大女生宿舍楼下失踪。失踪的时候穿着T恤,牛仔裤。”   “好的。你先别急,我一定帮你找到。”      西部,一栋白色的充满着异域风情的小房子坐落在山脚下,站在布满爬山虎的走廊上,隐隐可以看见远处的小镇。走廊深处传来一阵悦耳灵动的《撒阿黛》旋律。   我喜欢坐在大门外,撒阿黛   瞭望那远处的山崖,撒阿黛   在那山崖的一角,撒阿黛   漂浮着美丽的白云彩,撒阿黛   我喜欢渠边的小树林,撒阿黛   随着那晨风摇摆,撒阿黛   每当小树随风摇摆,撒阿黛   白云彩轻盈地飘过来,撒阿黛   我喜欢冰雪的天山,撒阿黛   我喜欢火热的瀚海,撒阿黛   我喜欢纯净的白云彩,撒阿黛   白云彩就是你,撒阿黛   哎········撒阿黛   悠扬的旋律来自走廊尽头葡萄架下一位戴着淡蓝色头巾,身穿华丽的蓝色连衣裙,外套黑色对襟背心的女子。淡蓝色的头巾蒙住了她的面,不过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却意外的泄漏了她隐藏的美丽。她双眼望向前方的山脉,似乎还在回味着歌词里包含的自由和令人艳羡的爱情,然而现实却只剩下苍白的无奈,身为猎人家族的一员,她注定无法随便爱。她低头轻抚手中的热瓦甫,悠扬的旋律依旧回荡在静谧的山脚。   突然,幽雅的琴声戛然而止。   女子扭过头去,看了看身后穿对襟裕袢,戴着绣花帽等候多时的瘦高男人,又不在意地转过头专心的抚摸着她的热瓦甫,淡淡的问了句:“让你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   那男人双手交叉放在胸前,恭敬地鞠躬行礼道:“古丽,如您所料,本地的血族确实和东部血族有所勾结,他们之间似乎有什么协议,一直以来只是向东部缴纳贡品的本地血族竟然和东部血族来往频繁。”   “东部血族最近有什么动静?”她依然专注的擦着手中的琴,额前卷曲的亚麻色头发搭在雪白的皮肤上,眼里显示出她这种年龄的女孩不该有的从容和宁静。   “他们仍然和日本血族有联系,但应该不是隶属于夷康王的人,一直以来和本地血族及日本血族交涉的人都是雷霆将军的属下。而且血族最近在南方活动频繁,某些极有势力的血族将在南方聚集。”   “他们竟然能在南方活动,就是说能力有所增长咯。”女孩的手突然停在琴上不动,看来是自己低估了对手的实力,同时脑海中飞速闪过各种可以解释这一现象的原因,她想不到一直以来都想脱离东部统治的西部血族突然间和东部交往甚密。看来自己必须亲自出马了。   “帮我安排去东部的事,另外查出他们之间有什么协议。”   “是。”瘦高男子又行了个大礼才缓缓退下。   女孩起身抱着琴,望着远处的小镇,依稀可见来往的市民和在街边摆摊的小贩,从小的训练让她练就了极好的目力,小镇虽不大,但也没出现过什么大事,市民们很享受现在安逸平静的生活,热闹的场景突然让她想到一件可怕的事,她的脸色煞白,放下琴,对着屋后的山脉,合起双手祈祷,希望不会向她预想的那样。    ☆、不准再想他   第二天,彻就带着念恩回学校了,毕竟他知道所有人都急坏了,尽管念恩似乎有些不情愿回去。她蛮喜欢小岛上安静的生活的。   这次念恩早早地和彻说清楚,自己一个人走就好,她可不想再引起路人的注意。   贞贞看到念恩一个人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先是有些不敢相信,继而一头扑向念恩,紧紧抱住她,开始哭起来。   连琪也很开心,说:“回来就好。”也抱住她。   念恩被她们俩弄得摸不着头脑。   等贞贞平静下来才知道这两天大家找她都找疯了,以为她像顾然一样遇到坏人了,今早有一些警察来学校问同学她的情况,好大的阵势,贞贞她们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吓死了,以为再也见不到念恩了。   警察到来是因为她妈妈请求帮忙的那位朋友的缘故。作为一个成功的商人,他在黑白两道都很有势力,特地请局长帮忙,希望他务必找到那个女孩。当然这一切贞贞她们都不知道,她们以为是念恩出事了,警察在找罪犯。   贞贞说完就对着念恩一顿暴打:“乔念恩,你以为现在是什么年代?需要飞鸽传书吗?打个电话你不会啊?”   这次连琪也不帮她了,跟着贞贞数落她。   “我忘记带电话了。”念恩装作委屈的样子。她哪里是忘记带电话,而是有意关机,想切断外界所有的联系,所有的烦恼,在那个岛上好好静静。   “这两天你都去了哪里?”贞贞突然想起来这个重要的问题。   “一个朋友那里。”念恩并不想告诉她们司徒彻的事情,免得她们多问。   但贞贞岂是那种会轻易放弃的人,一路上刨根问底。无奈,念恩只好将那晚发生的事情告诉她们,但她避谈了司徒彻。尽管贞贞和连琪都不相信志云哥拒绝了她。   念恩不是那种为了爱情死去活来的女人,如果男人不爱她了,只消说一声,她马上离开。她以为自己在小岛上的两天已经恢复得很好,她不会为不爱自己的男生伤心。但回到学校后,所有的一切都涌上心头。那天晚上,她躲在浴室里不敢出来,她舍不得出来,仿佛只有温暖的热水才能抵御心中的冷,她闭着眼睛,任由热水冲刷着,泪水混杂着热水划过脸颊,今天一天都拿出自己最好的状态,装出最开心的样子和别人聊天,多怕被别人看出点什么,也不想贞贞和连琪担心。只有现在,在属于自己的空间里,她才能痛快的流泪,没人知道此刻她的心在滴血。她将双手捂住胸口,已承受不了这种窒息的痛苦。   平时能用一天的电量现在往往半天就用完了,因为她不断的开手机,总以为志云哥会在微信里和她说上次是他没考虑清楚,他想他们在一起。然而每一次打开都没有任何的提示,后来她索性去看朋友圈,希望能在那里发现他的足迹,知道他今天都经历了什么,然而他连发朋友圈都很吝啬。   但她并没有后悔自己所做的。因为现在她终于可以恢复正常,不用整天想着他了,她告诉自己不准再想他。   接下来的几天,贞贞和连琪一直陪着念恩,念恩总是努力做出开心的样子,贞贞和连琪知道她心里是难受的。念恩没有去上志云哥的旅游概论的课,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逃课,她还没有做好见他的准备,现在就算是在校园撞见他,她也会绕道走。   但是冤家路窄。   念恩从练功房出来,拿出手机看到司徒彻给她发的微信,自从从小岛回来之后,司徒彻会时不时发一些荔枝的照片给她,她每次也很开心看到荔枝。她正翻看荔枝的照片突然感觉撞到一个人,抬头一看是志云个,她心里那个后悔啊,恨不得摔了手机。   空气都凝固了。   志云哥没说话,却一直微笑着看着念恩,好像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   念恩尴尬地摸摸后脑勺,挤出一句:“好久不见。”   “你也知道是好久不见啊?”志云故装严肃,“你逃了我多少课了?”   听他这样说,念恩的表情像做错事被警察抓住一样。她不好意思说三个星期,只好选择沉默。   “现在都学会逃课了,”志云哥像之前那样摸摸念恩的头说,“下周上课前记得交个人作业。”   念恩被他这么一提醒才想起来课程要求选一个旅游地进行分析。志云说完准备走了,他知道念恩最近躲着他,特地没提那晚的事情和他找她的事情,怕她尴尬,但他真的很想见她,他只能来练功房外面远远地观望她。   “志云哥”念恩转身叫住逐渐走远的志云,“还是朋友?”念恩鼓起勇气说出这句话,难度一点不比那晚的告白低。从小志云哥一直很照顾她,即使不能做恋人,她也不想矫情地失去这个朋友。虽然一开始觉得尴尬。   “当然。”志云露出灿烂的微笑。他很开心念恩这么说,如果注定他无法给她婚姻,给她家庭,给她孩子,那他也不想让她做他的情人,她值得更好的,他只想作为朋友陪在她身边,毕竟朋友是一辈子的。      校园里顾然的事情传开了,很多同学陷入惊恐,怕自己也经历那样的事情。关于顾然的传闻也越来越多,有说是她自己作风不正,结识一些坏人所致,有说她生活放荡,交友不慎,也有传闻说顾然家境并不算好,父母很早就不在了,但有一个要好的亲戚资助她和她弟弟,她弟弟为人忠厚老实,腼腆害羞,自幼受姐姐的庇护,姐姐自然要变得强势,听说那个亲戚也不是省油的灯....听到这些话,念恩心中对顾然生出一丝歉意,没想到她外表的强势只是伪装起来避免让别人伤害,被亲戚伤害所以才对生活失去信心放纵自己,自己曾经那样拒绝他弟弟对于腼腆的他也留下了心理阴影吧。   念恩特地去了一次翻译学院,在翻译学院的雕像前放了束花。   和志云哥说清楚后,念恩也不觉得尴尬了,照常去上课。贞贞,大白和连琪反而很小心地保护她,尽量避免让她单独和志云哥见面。   学校一切照常,念恩偶尔收到彻发的荔枝的照片和他配的搞笑的文字有时会笑得合不拢嘴。   这天,她收到彻的微信让她下午七点在南门外等他。   傍晚,隐湖旁边的石凳上仍然有一些情侣窃窃私语,念恩看到这些会心一笑,没有像之前那样少女地幻想,就算没有男友的生活她也可以活得精彩,狮子座女生的那种较劲又出现了。傍晚的微风吹起她额前的秀发,11月的黎海已经转凉,但南方的气温并不低,她只穿了一件T恤和背带裤,披了件单薄的外套,但没想到被湖风吹得有点冷。   南门,司徒彻已经在等着了,一身休闲打扮,斜倚在车上。本来这个画面就足以吸引同学们的注意,车主还是司徒彻那样的院草,路边行人的眼光自然都投向这边,就连保安大叔也看着这边,想看看他等的到底是谁。念恩看到这幅画面,有些惊讶,她本以为只是找她说些事情,没想到他会开车过来,难道要出去?而且下次他再找她一定让他在校外,就他那张脸太引人注目。   司徒彻看到念恩穿成这样,不禁皱了皱眉头,从后座拿了自己的外套给她披上。   一路上念恩一直问他去哪里,他只是说待会儿她就知道了。念恩好说歹说,他都不肯透露。这货口风还真紧,念恩心想。她只好使出绝招。   “你再不说我就打电话告你拐卖妇女。”念恩假装打电话的样子。   “原来你是妇女”司徒彻坏笑。   念恩被他这么一说羞红了脸,这货真是一点亏都不吃。   这让念恩承认也不是,不承认也不是,她总不能和他说自己还是处女,只好无奈地说“我说你这脑袋里面一整天都想啥呢?”   彻忍不住笑。   软磨硬泡,问不出来,念恩只好作罢。   车子大概开了2小时才到目的地,念恩看见导航上显示的是D市,黎海附近的一个市。   彻拉着她快速赶往剧场的休息室,门口一群观众正准备出来,走廊上一群尚未卸妆的舞蹈演员正三五成群正谈笑着准备离开,念恩纳闷到底是去哪里。   “到底要干什么?”彻拉着她的手有点疼,走得太急了。   “你不是跳芭蕾舞的吗?去带你见一位著名的芭蕾舞老师,她带领的舞团今晚在这里举行世界巡演。”   来到休息室门口后,彻让念恩一个人先进去。   念恩进入休息室时惊呆了。   一个身材姣好的女人正和正要离开的芭蕾舞演员交代着什么,她穿着黑色礼服,乌黑的头发在脑后盘成发髻,眼角多了一些皱纹,皮肤依然和十几年前一样,还是像一个优雅的天鹅,一眼望去根本看不出是年近50的女人。   看来她过得不错,念恩冷笑。   那个女人转身看到念恩时愣住了,没想到会看到念恩。   那个舞蹈演员见状离开,屋内剩下她们俩人。   念恩想了无数种再见到她的场景,唯独漏了这种。自从上次她中途离开,她也死心了,没想到能再看见这个女人。   “你上次去哪儿了?知道大家多担心你吗?”张蕾的言辞中透着严厉。   “我去哪里你会在意吗?我真是没想到你这么关心我。”念恩冷嘲热讽地说。   听到念恩这么说,张蕾扭过头,眼眶有些湿润。   看到张蕾这样,念恩转身准备离开,曾经她想了无数次再见到她时要怎样嘲讽她,但当真正有机会和她说的时候,她又连和她说话都不想说,原来心中的那份恨已经深入骨髓。但她在出门前停下了,轻轻了问了声:“你这些年有想起过我吗?”   张蕾听到这话眼泪止不住流下来,但她还是强撑着说了句:“我很忙,如果你没有什么其他的事就请回去吧。”   听到这话念恩彻底死心了。不禁冷笑一声,内心嘲讽着自己有多自作多情,竟然这么多年一直对她抱着一丝希望,她这么多年的不闻不问早已说明了一切。   她没有哭,出了门一路跑,跑出剧院,到了一个她也不知道是哪里,只知道什么人都没有的地方。那时眼泪止不住地掉下来了,她突然感觉彻把她抱在怀里,没有说话,默默陪着她,这些年的希望如今幻化成失望快要将她埋没,眼泪如洪水一般止不住。她默默哭了好久,哭得累了慢慢失去知觉。   醒来时是被彻叫醒的,她竟然发现自己在医院过道里。还没来得及问他怎么回事,就被他一把拉到病房外面。只见病房里躺着一个满脸绷着绷带的病人,估计伤的不轻,床边坐着一个穿着黑色礼裙盘着秀发的女人,身影有点眼熟。   是她,她立马反应过来。   她纳闷床上躺着的人是她的什么人,因为从她哭的颤抖的身子来看,那人显然对她很重要。   “念恩,爸爸已经抛下妈妈了。你不要抛下妈妈。”张蕾轻抚着病床上那人的头的手颤抖着。   听到她叫着自己的名字,念恩心头一紧,难道她误以为床上那人躺的是她?她扭头望了眼彻,希望他能给她解释。可是彻只是做了个嘘声的动作,示意她继续听下去。   “妈妈每天都在想你。”   哼,你却抛弃了一个自己每天都想念的人十三年。你不觉得这个说法很讽刺吗?念恩在心里说。   “当初如果不是因为我出差回来想见你执意让你爸去接你,他也不会出车祸。如果当初我和他一起去,那他就不会一个人走了。如果我当初不执意让你学芭蕾,你就会像正常孩子一样天天呆在家里,你爸爸也不会死。我不是没法原谅你,其实我是没法原谅我自己。当初看到你我就会想起你爸爸,想起你们一起打闹时开心的样子,想起他临走时的眼神。见到你我心中的悔恨更加强烈,我更加煎熬。只好把你丢给爷爷奶奶照顾。”   听到这席话,念恩不敢相信。她想过无数次妈妈抛弃她的理由,她以为是自己不够优秀。于是她努力让自己变得优秀,无论是外形还是舞蹈还是学习,一直很小心经营方方面面。   眼泪又一次不自觉的流下来。   彻轻轻拍拍她的肩膀,将她搂入怀中。   “每一次给你奶奶打电话问你的情况时都有冲动让你接电话,和你说说话,但当听到你的声音时又没有勇气。”张蕾用手捂住嘴,泣不成声。   念恩此刻已经哭成泪人。   抬头无意间看到她抬起的左手上依然带着和爸爸的结婚戒指。   看到眼前这个哭泣的女人,她低着头单薄的身子在颤抖。不像昨晚昏黄的灯光,此刻医院的灯光如白昼一般,她看到她的两鬓已经有些微白,脸上的皮肤也有些松弛。   这些年一直错怪了她。   抬头看到彻的表情,她大概知道这一切都出自他手了。彻耸耸肩,示意她擦擦脸,让她现在进去。念恩本来还流泪的脸看到他的表情一下子笑了出来。她知道他用心良苦。   念恩进入房间后,轻轻叫了声妈。   张蕾闻声抬起头,看到念恩站在眼前,又看看床上躺着的人有些不敢相信。但很快,她跑上去一把抱住念恩:“没事儿就好。”念恩能感觉的她的激动,因为她搂得她生疼。   “妈,对不起。我错怪你了。”念恩哭着说。   “你不要自责,发生那种事谁都不想,爸爸那么爱你,他也不希望你一辈子活在自责里。爷爷说‘斯人已逝,逝者如斯’。爸爸也希望你正常生活。”   十三年了,张蕾第一次听到念恩这样叫她,哭得更厉害了。她以为这辈子都听不到女儿这样叫她,她以为这辈子她注定要生活在痛苦里,一切都是她活该的。   但是听到女儿这样说,她心里突然轻了很多,没有那么沉重了。   母女俩抱着又哭又笑地过了好久,突然门口站着一个母亲,她穿着朴素,头发有些凌乱,眼神有些呆滞,看到病床上躺着的女儿有些不敢相信,她的脚步不听话,想迈进去但又迈不进去。张蕾上前安抚她,她能理解她的痛楚,因为就在刚刚她以为躺在病床上的是自己的女儿。半晌,那位母亲才回过神来,一下子瘫倒在地,嚎啕大哭。念恩和妈妈帮着护士安抚完那位母亲才离开。   出来时,彻已经不在了。   已经是午夜时间,念恩和妈妈回到她的酒店后才发现司徒彻老早给她发的微信,让她们好好聊,他困了先回酒店休息。念恩不禁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那一晚念恩和妈妈聊了很久,聊这十三年的所有事情,聊她学芭蕾的经历,聊爷爷奶奶,聊志云哥,聊妈妈如何从俄罗斯舞团的首席退休,成为舞团的编舞。念恩睡在妈妈的怀里,听妈妈讲她和爸爸的故事,慢慢地竟然不自觉地睡着了。那是她十三年来睡得最好的一次。   由于张蕾还要带着舞团继续演出,没法陪着念恩回去看爷爷奶奶,她只好一个人先回去。   彻已经老早在车里等着,看着念恩一路上笑靥如花的样子,他心满意足。   今天,天下着小雨,天气微凉。对于像念恩这样讨厌下雨的人来说,她竟然看着车窗外雨景感觉好美。   “你怎么会知道我们的事情的?”念恩看着司徒彻说。   “上次看你为了准备她的比赛那么用心,她看到你之后举动那么反常,就私下查了一下,才知道原来你们是这种关系。”彻不紧不慢地将昨晚编好的理由说出来,他猜到她一定会问的。他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释自己通过她的眼睛能知道她心里所有的事情,知道她的心结。现在还不是告诉她的时候,只会吓到她。   “上次你去看我的表演了?看到她离场?”   “嗯”   “你为什么会想到昨晚那个乌龙?怎么知道她并不是不想见我?”   “天下没有那个母亲会不想见自己的孩子。也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有机会再见到自己的母亲。”彻再一次想起母后消失的场景,“你妈妈是爱你的。昨天晚上通知她你出车祸的事情后,她正在整理舞团的演出服,丢下手里的衣服发疯了一样往外跑,出去拦出租车差点被车撞到,我载她过来的时候她整个人都是懵的,像被抽空一样。这些年,你应该是她的精神支柱。”   彻的眼睛有些羡慕,至少她的母亲失去挚爱也会为了孩子活下去。   念恩此刻更加惭愧,自己之前多恨她,多不理解她。   彻把后座的外套拿给她:“盖上这个。”缓和凝重的氛围。   念恩接过外套,乖乖盖在身上,看了眼正在专心开车的彻,感觉他今天和以前不一样,她也说不出哪里不一样,就是感觉看着他很开心,也很安心。   她微笑着看着司徒彻说了声:“谢谢。我是说谢谢你做的一切。”   “你再看着我我会开不好车的,”彻转过头狡猾地看着她,“不过你要怎么谢谢我?”   念恩赶紧扭头假装看向别处,脸却一阵通红,装作听不懂的样子。   车子在一个旧式小区停下来。念恩定睛一看,这不是自己家吗?   “今天周六,你没课,从D市回去刚好经过你家,就顺便让你回去看看。”彻很平静的说。   他连自己的家都知道,也太神通广大了吧,念恩心想,不过太过开心,她已经顾不得多想。 ☆、你就是我的一辈子   念恩的回家让爷爷奶奶又惊又喜,喜的是日思夜想的孙女终于回来了,惊的是孙女竟然带了一个小伙子回来。   奶奶愣是拿老花镜打量了彻好久,让老头子出去买菜的空档,她特地拉念恩过来单独问她怎么回来也不先通知一声,尤其是带着男朋友回来,让她们那么伧俗地准备会让人家印象不好。尽管念恩已经快说破嘴皮了他不是她男朋友,可奶奶非是不信,一个劲给人家倒茶,彻也嘴甜,一个劲地夸奶奶,奶奶笑得合不拢嘴。   爷爷并没有很开心,板着脸,认为念恩大学应该好好学习,谈什么恋爱。不过在念恩和奶奶在厨房准备的时候,彻一盘棋就把爷爷收服了。   彻并没有否认和念恩的关系,反而听到爷爷奶奶这么说更开心。   饭桌上,奶奶不停为司徒彻夹菜,爷爷不停地夸他棋下得很好,现在年轻人会下棋的不多啊,小伙子不错。   念恩特地将一盘辣椒推到司徒彻面前,笑盈盈地说:“来来来,这是我报答你的。你今天不是问我要怎么谢谢你吗?用我亲手做的菜。”心里却暗暗窃喜,还好自己放了超多辣椒,辣不死你,谁让你让她们误会。   可是彻作为另一类存在,饭菜对他而言连味道都没有,又怎么会辣呢。念恩看到他面不改色的样子,嘴巴都张大得要掉到碗里了。   彻忍不住笑。   临走时,念恩特地和奶奶说了她和妈妈见面的事,奶奶很开心,毕竟从小她就一直和念恩灌输妈妈是关心她的,没有抛弃她,只是那个时候念恩不信。离开时,奶奶还特意嘱咐念恩:“小彻这个孩子不错,要好好对人家,不要耍什么小姐脾气,要想耍回来对奶奶耍。”   听完这话,念恩简直想一头撞死算了。      回去的时候天色已晚,彻并没有将车子开进学校,而是拐进了后山。   “这不是回学校的路啊。”念恩赶紧说。   “开了一天车我累了,要休息。”彻平静地说。   “而且你又不是没来过这里。那边有条小路,直通学校,如果你想回去可以走那边,很快,30分钟而已。”彻指了指那条路,说完就开车门走了,留下念恩一人在车内忿忿不平。   念恩简直要被他平静的口吻气炸了,那条路深入树林,漆黑难走,大晚上的一个女生怎么可能走回去?没办法,只好跟着他一起上楼。   彻猜到她不可能一个人回去,不得不在这里过夜,心里为自己的小聪明窃喜。   念恩洗完澡换上彻为她准备的衣服出来了,发现他正躺在阳台的躺椅上,闭着眼睛休息。荔枝躺在书桌的椅子上呼呼大睡。念恩蹑手蹑脚地走到书桌旁摸摸荔枝,怕打扰到彻休息。书架上满是很古老的书,有些甚至是文言文的,当代散文很少。书架旁放着一些收藏的古董花瓶,旁边挂着陈丹青的《进城》。书桌上放着一本林清玄的散文集和一本《Le second souffle》的法语小说。他会法语?书桌上的电脑开着,停留在Z大校园论坛页面,念恩无意中看到“弱水三千”四个字,那是司徒彻的帐号。   原来上次是他帮她的,他默默做了这么多事情。他总能知道她有什么困难,需要什么,总能第一时间出现。慢慢的,一直以来总是能在她需要的时候出现的人变了,不再是志云哥。   她走到他身边坐下,看着他在灯光下的样子,没有第一次见面时的冷峻,多了些柔和。外表看来觉得这人冷漠拒人千里,但其实他的心是很暖的。她好奇他有什么是不知道的吗?以他的年纪对于历史地理,科技人文都了解得那么清楚,大神得未免有点可怕了。   “你这样看我会不好意思的。”司徒彻闭着眼睛说。   念恩听到后赶紧下意识看别处,闭着眼睛都能知道?他也太可怕了。   “你为什么什么都知道?”念恩没忍住问。   “因为我聪明。”司徒彻回答地云淡风轻。   “你会法语?”   “嗯,之前在法国生活了一段时间。”彻仍然闭着眼睛。   “上次被人诬陷是你帮我解决的吗?”   “你知道了?”   “你一个大神应该关心的事情很多,为什么要默默帮我这么多?我们之前只见过一次而已。”念恩看着司徒彻的眼睛说。   “你就是那个很多啊”司徒彻特地凑过来狡猾的说。   念恩被突如其来的回答弄得不知所措。   “有些人见一面就知道是一辈子。”彻看着念恩的眼睛说,“我看到你第一眼就知道你是我的一辈子。”   彻说完突然吻上了念恩,念恩被突然的吻吓到了,整个人都呆住了。彻已经算好时间,从她的眼睛里他看到她已经对他心动了,现在正是好时机。   彻亲完,念恩才反应过来,对着他一阵乱打:“你都没经过我同意,那是我的初吻。”说完立马跑进房间。   没理由,他明明看到她心里的一切,他已经算好时机了。   念恩坐在床上,心里还扑通扑通直跳,脸已经红得发烫了。她摸摸自己的脸让自己平静下来。   她应该是害羞了,想到这里彻忍不住笑了,对荔枝使了个眼色。   只见荔枝谄媚地跑到念恩的脚边乱蹭,一声声讨喜的猫叫酥炸人心。念恩把荔枝抱起,摸着他的头,脑海里再次回想起彻为她做得一切,不由得笑了,竟感觉到一丝甜蜜,她的心原来早已经被他融化了。   彻将这一切看在眼里,知道念恩的态度,于是想逗逗她。   彻装作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走进房间,在床上躺下。   念恩此时正想着找个台阶下,等着司徒彻来哄她,没想到他居然当没事儿人一样。   她一下子急了。   “你,你.....这是我的床。”   “这里是我家。”彻冷漠地说,眼睛都没睁。   “上次我来就是睡在这里啊,你们家这么大,你就不能去睡客房吗?”   “我们家这么大,偏偏就是没有客房。再说了,我孤家寡人,要那么多房间干什么?”   “你,你,你这样让客人睡哪里?”   彻睁开眼睛望了望阳台的躺椅。   “我们家就来过你这一个客人。”彻假装要睡了。   “你就这么对待客人吗?而且还是女生。”念恩快被他气死了。   “我心眼小。”   念恩被气得无话可说,只得对着荔枝当成他说:“白痴,平时那么聪明,现在却这么笨。哄哄都不会吗?”   “我有那么笨吗?”没想到此刻彻已经坐起来,脸凑到她旁边,她一个转头看他的时候,嘴唇刚好对上,念恩一怔,但这次并没有躲开。   荔枝闭上眼睛。   看到彻坏笑,她才知道是上了他的当。   对着他一阵殴打。   彻却一把把她抱入怀中,低声说:“我会负责的。”   念恩在他怀里,低头笑了。      念恩停了下来,看着窗外,蔚蓝的天空几只海鸥展翅飞翔,甜美的回忆总是能让人心情舒畅。   她转头看了眼在床上躺着的荔枝,此刻正瞪眼看着小主人,小宝宝咿咿呀呀地啃着自己的手指,荔枝歪着头看,好生羡慕,大概是觉得那个手指很好吃吧。   念恩一直把荔枝带在身边。它承载了她和彻之间太多的回忆,能陪伴孩子成长也是让人欣慰的事情。 ☆、不准乱跑   念恩并没有将她和彻的事情告诉贞贞她们,毕竟贞贞和大白那个大嘴巴一定会弄得全校皆知的,她可不想成为女生们的众矢之的,所以她们并没有像往常的校园情侣那样在学校约会。   练功房里,念恩穿着黑色的芭蕾舞裙练习老师刚刚教的《黑天鹅》,同学都走了,偌大的练功房只有她一人。她在压腿的同时反复练习手臂的动作。她的眉头微皱,舞者的完美主义让她对自己的表现耿耿于怀,她无法完美地诠释黑天鹅的欲望,挣扎,不懦弱,她无法表现那种对快感的渴求,可能是自己的经历还不丰富,无法体会复杂的情感。   当她转身时却看到彻坐在角落正拿着一个画板和一支笔,吓了一跳,“你什么时候来的?”   “有一会儿了。”彻低头仍在完成手里的作品。   可能是自己刚刚太过专心,没有注意。   “你怎么会突然过来?”上舞蹈课的地方离学校不远,而且又是下午,念恩从来没让彻来接过她,但他总是会陪她一起来。   “我刚刚没有回去。”   彻抬起头,把手中的画板转过来,一个盘着精致发髻、肩胛瘦削、有着天鹅一样优雅的修长脖颈的芭蕾舞女孩跃然纸上,但那个女孩却眉尖紧蹙、眼神迷惘,显然就是刚刚念恩跳黑天鹅的状态。   “原来你画画也这么好?画得不错。”念恩拿着纸仔细端详,“原来我在你眼里这么漂亮?”她看着彻坏笑。   “你只是比较上相而已。”   念恩被他的话气死。   “今天不是有同学来找你还书?”   被彻这么一提醒,念恩才想起来。之前借给一个男生一本书,约好今天来还,此刻人家已经在外面等很久了吧,大冬天的。   念恩赶紧收拾衣服,准备出去找那个男生。   “你在这里等着。”彻说完很快就出去了,不等念恩回答。   之前和她无意中提起,他竟然记得。   当初那个男生找她借书,她刚好知道彻的书房有,就和他说了声,拿去给人家。   不一会儿,彻就拿着回来了。   “外面下雨了,有点冷。”彻把自己的外套脱下来让念恩披上。   “你和他说了什么?这么快就拿回来了?人家是不是等了很久了?”   “我让他不要再痴心妄想了。”彻很平静地说。   “诶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多没礼貌?再说人家只是借书而已。”念恩生气了。   彻原本平静的脸上竟然笑了。   念恩知道他又在骗她。   “你到底和他说了什么?”   “求我。”   看着他傲娇的表情,她恨不得掐死他。但无奈,看了看四下没人,她快速亲了一下他的脸颊。   他那张脸上写满得意。   “我和他说以后借书直接找我借,反正你的书也是从我书房拿的。”   呃..念恩一下子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以后借书只能借给女生。”   “原来你介意啊?所以今天特地来接我?特地替我拿书?你吃醋了?”念恩故意说。   彻没有说话,帮念恩拿起包拉着她往外面走。   “他就是我大一社团认识的一个朋友而已。”   “但他也是男生。”   “那你还不是经常被女生包围?”   “为了让她们知难而退,是时候宣布我已经名草有主了。”   完了,被将一军,念恩无语。   1月份正是黎海最冷的时候,外面的雨还是下个不停,冷风拂面。彻撑着伞,她缩在彻的怀里往后山别墅走去,心里却一点也不冷。      由于现在还不想让别人知道,念恩有意在学校里和彻保持距离。虽然没有像校园情侣一样约会,但她们经常一起回后山别墅,去海边木屋,去爬山去看海。她享受安静地和他坐在礁石上看夕阳,喜欢他拉着她的手下山,喜欢在厨房里倒腾出新菜,看着他吃完。他陪她自习,帮她复习。她跳舞,他画画,这是她从未有过的快乐。他好像什么都会。荔枝在念恩的照顾下越发胖了,本来就不大的脸现在都要挤到一起去了。   这一晚彻正坐在书桌前为一个软件公司编写程序,阳台门打开着。一个身影从阳台边走来,荔枝半睁开眼睛看到不是外人,“喵”了一声示意又继续睡。   来人恭敬地低下头:“殿下。”   彻抬头看看眼前的人,纳闷这次老师为何如此循规蹈矩,不故意袭击他,不过从他凝重的表情上他大概猜出几分。   韩锦忠身材矮小,敦厚,平日上课时笑脸盈盈,私下同学都觉得老师长着一张喜剧的脸。但如今严肃起来也能把人吓死。   见彻没有说话,韩锦忠继续说:“听说殿下最近发生了一桩喜事?”   “您听说了,看来保密工作还是做的不好!”彻装作懊悔的样子。   “您是打算一直瞒我下去吗?”韩锦忠的语气里满是责问。   “如果我和您说您会祝福我吗?”彻说,“我又何必让您不开心呢?”   “你还知道我会不开心?”韩锦忠挺直身子,不再是一个臣子的样子,而是以老师的口吻说:“如今你的胆子大了,明知我反对的事情你也开始做了?”   “老师,您是我最尊敬的人。我自然是不想和您冲撞的,但...”   “你当初执意转进这个学校就是因为这个女孩?”   “是。”   “自古血族和人类是不同的物种,不可能在一起的。”韩锦忠言辞恳切。   “不试过怎么知道?血族和人类相安无事多年,如果不有意伤害,二者也能和平共处。”   “这是有违天理,必定会被上天惩罚的。而且你怎么知道你不会无意伤害她呢?你受的了她身上香甜的鲜血气息吗?万一发生意外你会追悔莫及的。猎人也不会放过你。”   “不尝试永远不知道结果怎样。我不可能因为世俗的条条框框就放弃念恩,我等了一百多年才等到这个人,怎么会轻易放手?”彻并没有否认,他的确有几次冲动过,但他都强忍过去,他舍不得伤害念恩一根头发。   “殿下,老臣求您了,您醒悟吧。”韩锦忠跪在地上,无奈地说,“您不是一个人,您身上担负着整个伊罔城的子民。”   彻见状,赶紧将老师扶起:“老师,您别这样,我负担不起。我早已不是伊罔城的王子,自从逃离那里,我就知道不可能再回去,今生也不想回去。”   “不,您是,您是....”韩锦忠斩钉截铁地说,他还不能告诉彻所有的事情,不能告诉彻夷康王的良苦用心。   “您若执意和那个女孩子在一起,那我也只有用自己的方式让你醒悟了。”韩锦忠决绝地说。   “如果您非要走到那一步我也不会客气。”      校园里又出现一个新闻,旅游学院的大三女生离奇失踪,尸体在海边找到,同样颈部出现两个深洞,和顾然的情况一样。学校人心惶惶,同学们纷纷在论坛发帖,有人认为学校被诅咒了,有人认为学校的风水出问题了,得赶紧迁校区。   彻知道雷泽这是在向他宣战了。   志云也四处查询线索,他的消息显示北部血族雷霆势力已经伸入南方,但他并不知道是哪位吸血鬼所为。   那天,彻照常在北门外等念恩,北门是Z大一个比较偏僻的门,平时一般很少同学出入,只有住在后山别墅的人会从此捷径出入,念恩看到彻,幸福地甜笑,朝他走去。彻很自然地拉住她的手。这一切却刚好被志云看到。   他愣住了,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不敢相信念恩会喜欢上其他人,他的心头一紧,眼中充满妒意。   念恩看到志云哥之后也赶紧将手从彻的手里抽出来,但死活抽不出来,彻有意识地抓紧她的手。   念恩只好尴尬地看着志云哥,拉着彻将他介绍给志云哥。   “志云哥,只是司徒彻。大二管理学院的学生。”   “这是志云哥,我们学院的老师,也是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哥哥。”   念恩程序式地介绍,却看见他们两人的眼神似乎都要打架了。   志云感到一股压力,猎人的直觉告诉他眼前的这个人不是一般人,加之心头的妒意蒙蔽双眼,他认定之前的两桩案件都是眼前这个人所为,他就是自己一直寻找的吸血鬼。   彻从他的眼睛里已经知道他在想什么。   志云借口让念恩去买水支开她。   “两个人的血还不够吗?你现在竟然把心思动到念恩头上了。”志云愤怒地说。   “猎人也是要讲证据的,你有证据证明是我做的吗?还是你希望是我做的?”彻冷笑。   “你要是敢动念恩,我会让你后悔的。”   “是你先放弃她让她伤心的,究竟是谁对不起她你心知肚明。”   志云被他的挑衅激怒,已经丧失了理智,对他大打出手,但他显然不是彻的对手。毕竟作为皇室血统,他的底子已经比一般吸血鬼好,加之老师一直对他严加训练。彻并没有对志云出一招一式,仅仅只是防守。志云的手里形成一道无形的弓箭,又要对着彻射去,但却被一股音浪半路拦下,只见一个抱着热瓦甫的貌美女子正拨弄着琴弦,有着一头亚麻色的卷发,脸上有种异域风情。   “你弄错了,他不是凶手。”女孩放下手中的琴说。   “你是谁?”志云问。   “我是你的同伴,西部猎人家族的古丽。”   “看来猎人里面还是有明白人的。”彻拍手叫好。   “你凭什么说他不是?”志云瞥了一眼司徒彻。   “我的人调查到,西部血族正和东部血族勾结,而这部分势力并非是夷康王的势力,而是隶属于雷霆将军手下。之前我提供给你父亲线索让他注意日本的血族也是因为我猜想日本血族正和雷霆将军的势力所勾结,想必血族内部必定会引发一场血战,到时必定殃及人类。如果我没猜错,这位应该是百年前逃离伊罔城流离人间的彻王子吧?他一直在逃脱雷霆将军的追杀,隐蔽于人间,有怎会杀人暴露自己的身份?近日有消息称血族在南部活动频繁,想必是这些人所为。”   彻并没有否认她的说法。   的确,志云手下的人也调查到血族之所以去日本冲绳,是和日本血族勾结。但他还是不认为这事和彻毫无关系:“那也没有证据证明和他毫无关系吧?而且血族和人类相恋,难道我们猎人要眼睁睁不管吗?这有违天理。”此时的他已经被妒意蒙蔽。   “我们的职责是保护人类。如果他伤害人类,我自然不会手下留情。”古丽说。   “不会有那一天的。”彻冷笑,“你以为凭你们蒋家的力量能将这些人都制服?你以为蒋家还是以前吗?”   听到这话,志云知道他指的是什么,立刻火冒三丈,还好及时被古丽拦下。   而买完水的念恩正走在回北门的路上,路过逸贤路的时候,看到一个可爱的小男孩正高兴的玩着滑板车,一旁的爷爷在远处为他录影,时不时让他看镜头,男孩不大,3岁左右,呆萌的样子让念恩忍不住笑。突然间,小男孩从滑板车摔下来,吓得大哭,念恩见状赶紧上前抱起他,安抚他,孩子的爷爷也赶紧放下手机赶过来。但就在念恩跑来抱起男孩之后,听到身后一声闷响,转头一看是自己刚刚走过的路上一棵榕树的躯干折断了,如果不是因为这个小男孩,那些枝干恐怕会整个压在她身上,念恩想想都有些后怕。   远处树影下一个满头红发的人有些懊恼的说:“差一点。”但很快他的嘴角露出一丝诡笑:“游戏越来越好玩儿了。”   为了不让念恩看到他受伤的样子起疑,志云带着古丽先离开了。   彻脑海中回忆着古丽刚刚说的话。雷霆势力和西部血族及日本血族勾结,用意何在?西部血族一直进贡东部,部分旧势力一直心有不甘,难道他们是想通过雷霆摆脱东部的控制?日本势力只是将雷霆作为东扩的棋子。看来伊罔城将会有一场大战。   但一百多年前,从母后死的那刻起,他已经成为孤儿,无父无母,无牵无挂,整个伊罔城和他又有何干系呢?想到这里,彻笑了,他竟然开始为伊罔城担心,为那个昏庸的夷康王担心,当初雷霆几次三番毒害自己时,他又在哪里呢?就算是被造反,也是他昏庸了这么久应得的结果。   念恩回去看见只有彻一人站在北门等他,心生疑问。但彻只是说志云接到一通电话说要赶回去开会先走了。念恩也没在说什么。毕竟志云哥不在她也心生欢喜,不用尴尬了。   念恩牵着彻的手回后山时,却突然发现手里有些湿润,一看原来彻的胳膊流血了。彻刚刚只顾得想,自己一直没有发现。她审问彻是怎么回事,但彻却一副委屈的样子说是刚刚被一个骑自行车的同学撞到,不小心撞到书上擦破了。他一副委屈的样子让念恩只顾心疼了,哪里还顾得多想。   彻今晚的话明显变少了,眉宇间多了些担忧。   后山别墅里,念恩正洗着碗。自从交往之后,由于念恩并不想让别人知道,彻并没有带她去人多的餐厅吃饭,她本就不喜欢热闹的地方,喜欢家常小菜。每次思考着做什么新菜谱也成为她的乐趣,而彻就成了小白鼠。但每次她的新菜品彻都觉得好吃,其实他吃人类的饭菜一点味道都没有的,尽管每次吃完都会不舒服,但就算一个人在厕所吐他也会把念恩的菜全部吃完。   念恩突然感觉被人从后面抱住,在头发上和脖颈间乱蹭,弄得她直痒痒。她故意打了下刚刚包扎的手臂,说:“色狼,你手都受伤了还不消停。”   这点伤对彻来说根本不算什么,念恩不说他自己都没发现。他并没有因为念恩的话停止手中的动作,一双手在念恩的腰间游移。   自从在一起后,彻一直都很尊重念恩,虽然吻过很多地方,但禁区是绝对不碰的。不过念恩发现这个人哪里像是没有经验,每次都弄得她心跳加速。   念恩感觉到他在脖颈间的吻,感受到他的微热的脸颊还有他的鼻息。她感到体内有些燥热,身子有些僵硬,脸颊有些烫。就在彻的手慢慢下移要碰到禁区之前,念恩害羞地转过头,双手搭在彻的肩上,彻只好停下,但还是不安分地乱蹭,念恩慌乱中胡乱找话题,想化解一下此时的尴尬。   此刻她脑海中蹦出下午的榕树事件。听她讲完,彻立刻变得安分起来,停下了动作,彻的眉头紧皱,嘴唇微抿。念恩发现他原本满是宠溺的的眼神立刻变得心事重重。   他知道雷泽已经到这里了,竟然已经对念恩下手,说明他对他的情况了如指掌,已经开始步步紧逼了。   自从这次之后,彻执意要求念恩就算在学校也得留在他身边,不准乱跑,免得再发生同样的事。念恩觉得他未免有点太小题大做了。但拗不过彻的霸道,她也不得不从了。   于是校园里经常看到她们一起的身影,关系自然公之于众。凭着彻在学校的人气,这事自然也成了新闻。女生们纷纷感慨自己又被甩了,幻想破灭。    ☆、还是被你找到了   这事自然也传到连琪,贞贞和大白的耳中,她们自然是生气的,认为念恩竟然连这种事都不告诉她们了,她们在念恩心中的分量可想而知。念恩苦口婆心的解释她们非是不听,最后贞贞还是被念恩在悠然居的一顿饭给收买了,被大白一阵诟病‘没出息’。   悠然居里,贞贞,大白,连琪和念恩还在老位子上坐着。晚上的悠然居很是热闹,大厅里传来学校某些社团聚餐的喧哗声,大厅旁的小屋子反而清静多了,里放着几张方形木桌,昏黄的灯光下,几桌客人们正谈笑风生。   屋外,天空突然下起了瓢泼大雨。   虽然贞贞原谅了念恩,但还是因为念恩没有把彻一起带出来生气。无奈之下,念恩只好答应她们的要求,回答她们任何的提问。贞贞和大白那颗八卦的心立刻不老实了,问了所有她们想知道的事情,念恩只得硬着头皮,红着脸告诉她们他们的一切,连琪也变得不老实,问念恩有没有发生关系。   听到这话,念恩一阵脸红,迟疑了一下。大白立刻起哄,贞贞的眼神也变得有些古怪。为了避免她们想歪,念恩只好把上次的事情告诉她们。   此时念恩发现彻给她发的微信,说下雨了,他十点去接她。她当时想一头撞死的心都有了,刚刚讲完这事,待会儿被贞贞和大白看到一定会取笑她的。不过心头却涌起一股暖意,从小她都没有出门带伞的习惯,现在也终于不会再被淋了。   贞贞听到彻为念恩所做的一切,立刻被圈粉:“我以为志云哥已经足够好了,没想到他比志云哥还好。这果然是个看脸的世界。”贞贞神情落寞。   连琪立刻用手肘碰了一下贞贞,贞贞这才意识到说错话了。   “他们不一样。在志云哥眼里我是妹妹,但在他眼里我是女生。”念恩低下头说。   “再说了,我明明靠的是内涵好不?”   念恩突然想到在她和彻在一起的这段时间里,自己有意地减少了和贞贞她们相处的时间,但她们却基本不主动找她,和以前大不相同,除了大白。连琪和宋皓师兄在一起无可厚非,贞贞呢?她不是从来都能忍受一个人吗?   念恩将目光转向贞贞,若有所思地盯着她。   听了念恩的分析,大白和连琪也觉得纳闷。   在她们的威逼利诱之下,贞贞只好坦白。   原来她早已经脱单,计算机系的,在探险协会爬山时认识的,很阳光,她主动告白的,本来只是为了完成大学告白一次的心愿,没想到他竟然同意了,俩人一起爬山的时候很开心。贞贞捂住脸,一副小女生的模样。   一说起男朋友,贞贞的话匣子就收不住了:“他特别爱玩游戏,有一次我们出去旅行的时候他玩游戏不理我,我当时特别生气。急中生智,二话不说,直接坐在她腿上亲了他,他当时简直懵了,在键盘上的手瞬间老实了。”贞贞娇羞地说。   大白此时的白眼已经翻上天了,露出一大块眼白,故作无所谓地说:“李贞贞,你个白眼狼,老娘教了你多少追男人的本事,你现在翅膀硬了,啥都不告诉我了,竟然连我都瞒。”   “贞贞你藏得也太好了吧,你咋不去演戏?”念恩偷笑,“不过难怪我们贞贞最近越来越美了。”   “原来你才是藏得最深的那个。”连琪说。   “我寻思着等稳定之后再和你们说嘛!”贞贞解释说。   “老板,加菜。”大白冲着门外大喊,“今天老娘要吃死你们两个。”大白愤愤地说。   门口进来一位单薄的男生,眉清目秀,由于经常被太阳晒皮肤黝黑,微笑拿着菜单走到她们这桌,大白立刻收起刚刚的气焰,秒变温柔。   待那人走后,贞贞说:“大白,你赶紧说,你刚刚对着芭蕾鸡太子爷放了多少电?”   大白一个鸡翅塞进贞贞的嘴里:“只许你们州官放火,不许我们百姓点灯啊?再说了我对谁不温柔?”大白想想接着说:“除了你这个白眼狼。”   连琪和念恩被眼前的一幕逗得合不拢嘴。      彻正开车去学校门口的悠然居。   发现连接后山和Z大的路上横倒着一棵树,车子根本开不过去,上头一群乌鸦飞过。   彻想了会儿,下车,走向那棵树,故意弯腰准备移开那棵树。突然,一个人从后来偷袭,一对尖尖的利齿想要对着彻的脖颈咬下去。却被彻一个转身回击化解了。原来彻早已猜到是他所为,故意装作上当的样子。   “看来这一百多年里,你并没有疏于练习嘛!”红发男子落地之后说。   “过奖。捉了这么久迷藏,还不是被你找到了?”彻笑笑说,“不过看来你的能力和人品也没有比以前增进多少!还是喜欢玩这些手段。”   听到这些,红发男子的脸气得有些抽搐。   “是你自己不肯走而已。看来那个人类女孩对你很重要。”红发男子冷笑,“不过我很好奇当她知道你的真实身份后还会这样爱你吗?”   “这一点你还真是像你父亲,爱管别人的闲事,尤其是别人家的感□□。”   红发男子的脸色沉下来,和彻打了几轮后突然收手说:“咱们来日方长,今天先和你玩到这儿。”红发男子离开时不忘说,“那个人类女孩确实漂亮,别让人家淋着了,不然我会心疼的。”后山留下一阵诡笑。   雨水从彻的脸颊滑落下来,他全身湿透。   念恩出来的时候,彻已经在外面等着了,但他并不想打扰她和朋友相聚的时光,一人在外面等着,谁都不会想到一向在学校孤傲冷漠的彻会愿意默默等一个女生这么久。看到念恩出来了,他特地撑伞下车,接她上了车之后,顺便把为连琪,贞贞,大白准备的伞给他们,由于担心她们没伞,他刚刚特地去店里买了几把伞。早就听念恩说起过他们。   彻亲切地和她们打招呼,一点不像之前在学校看到的冷漠样子。   贞贞早就听说了彻的颜值,今日一见口水都要流出来了,加上彻的贴心,她早已成为迷妹。   大白却说不必了,自己有伞了。原来他刚刚自己去找太子爷借了把伞,贞贞和连琪纷纷表示这撩汉技能得给满分。   彻笑着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就开车带着念恩回后山别墅。贞贞看着车子远去的背影,痴痴地对连琪说:“都是人家男朋友,怎么差别就这么大呢?”   “你是不是傻?带了那么多伞,自己却淋湿了,你都不会自己撑伞吗?”看到彻全身湿透,念恩生气地说,她拿起车里的纸巾为他擦干。   彻温柔地看着念恩紧张的样子,微笑着什么也没说。刚刚他心里还在想如果念恩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怎样?会被雷泽说中吗?可是当她看到念恩现在紧张的样子,一切的顾虑都消失了。 ☆、有朋自远方来   夜晚,漆黑的树林里寂寥无声。鸟儿也停止了鸣叫,屏息凝气躲在角落里,免得成为盘中餐。彻的目标锁定了远处的山羊,突然他的耳朵动了动,继而嘴角露出一丝笑意,他做出准备出击的样子,但并没有真的向山羊跑去。反而一个黄发男子似箭一般向山羊扑去,接着听到山羊的一声闷哼,倒地了。   黄发男子抬头时,擦了擦嘴角残留的一丝血液:“干嘛不享用这份晚餐?”   “有朋自远方来,当然要盛情款待。”   “你还知道我是你朋友啊?一百多年了,找你找了那么久,就算你是为了躲避雷泽,那你也给我留个线索啊。”黄发男子生气地说。   “我怕你那智商,还没解开我的线索前,雷泽就凭线索找到我了。”彻笑着说。   “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看来我们彻王子还是像以前那样尖酸刻薄,伶牙俐齿呀,看来在外面这一百多年你发育良好嘛。”黄发男子并没有被彻的话激怒。   “我们慕枫少爷可是变化很大啊,眼睛好像比以前更小了。”彻若有所思地打量着黄发男子,他知道慕枫的怒点在哪里。   黄发男子听到这里立刻火冒三丈,誓要与彻一决高下。他生平最接受不了的就是被人说眼睛小,简直是痛到极点。      Z大致知路上,彻正听着慕枫讲百年间伊罔城发生的事情,基本和自己调查的信息一样,夷康王依旧沉迷美色,昏庸无能,雷霆的势力更加强大,早已有篡位之心,但好在王城一些元老部落对夷康王的支持,让雷霆不敢轻举妄动。   慕枫一直想看看彻学习的地方,吵着让彻带他去。此刻他就像来到一个新世界,对于路上的每一副面孔都很好奇。   突然,他看到迎面走来一个穿着粉色波点裙的女生抱着书向这边走来,美得就像校园里刚开的桃花。他扭头准备问彻这么漂亮的女孩是谁时,却观察到彻的嘴角此时盈满笑意。   “我就知道又没我啥事了。”慕枫失望地说。从小他身边的女孩子都喜欢彻久而久之他也就习惯了。   说话间,念恩已经走到他们身旁,对着彻旁边打扮时尚,反戴着棒球帽的慕枫客气地微微一笑。   彻很自觉得牵起她的手,说:“这是我的朋友,也是我从小的兄弟,慕枫。”说完轻捶慕枫的胸。   “这位就是我和你提起的念恩。”彻看着念恩,眼神中充满宠溺。   “嫂子好。”慕枫的嘴甜到不行,“听彻说了那么多你的事情,闻名不如一见,果然比之前那些都美。”慕枫故意说。   念恩被他的一句嫂子叫得有些不好意思。   “之前那些?”念恩故意微笑地看着彻,但眼神却仿佛要消灭他。   彻一脸无辜。但另一支手却将慕枫的肉掐得生疼。   “之前那些追求者”慕枫受不了疼赶紧说,“但是我们彻都很客气又冷漠地拒绝了她们。哈哈”慕枫尴尬地笑笑。   “哦?那他的理由是什么?”   “一般我会说,不好意思,我待会儿还有舞蹈课。先走了。”彻故意对念恩耳语。   念恩一听到这个,脸立马就红了。这不是她上次和拒绝那个男生时说的吗?原来他全都听到了,她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哟哟哟,说什么悄悄话呢?还怕我听见。你们够了啊,腻得我都起鸡皮疙瘩了。”慕枫受不了眼前的一幕说。   “慕枫,这个名字真好听。”念恩赶紧换话题,“而且人如其名,随性潇洒。”   慕枫听到这些话,自然是开心,对于别人对他的夸赞他从不否认而且总是欣然接受。   “还是嫂子会说话。”慕枫得意地说,“被别人说帅还真是不好意思。不过我就喜欢大实话。”   “也是,毕竟这年头眼睛小也不影响潇洒随性。”彻不忘补一刀。   念恩听到这话,仔细看了看慕枫的眼睛,笑着说:“嗯——帅”。自己却要笑喷。   慕枫听完这话,感觉这一对简直有毒。虐狗不偿命,双簧唱得嘴上不饶人。   念恩待会儿还有课,先走了。   慕枫看着念恩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地说:“听说雷蕾也出伊罔城了。”   彻听到这个名字,眉头一紧。脑海中出现一个一头卷发的小女孩,曾经每次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 ☆、这才是我的未婚妻   这一天,彻还在上课,念恩抱着荔枝在后山小路上散步。眼看着荔枝最近越来越胖,是时候运动运动减减肥了。   荔枝在前面不情愿地走着小猫步,走走停停,转头看看念恩,那小眼神似乎在祈求都走了这么多步了,够了吧?该回去吃鱼了。   突然树林深处隐约传来一声猫叫,荔枝的耳朵立即竖起来,变得警惕,一双蓝眼睛不断地巡视,念恩顺着荔枝看着的方向看去,发现树丛深处有一只猫,应该是学校的流浪猫跑到后山来了,纯白的毛发上沾着几根树丛里的杂草。荔枝一下子来了精神,快步朝树丛深处走去,对着那只猫发出温柔的叫声。   念恩知道荔枝是看见美女了。果然雄性的世界里不能没有爱,想到这里她不禁想笑。   韩锦忠看到成功将荔枝引走,知道时机到了。放出一条蛇向念恩爬去。韩锦忠是木族的,自幼擅长蛊术。   就算念恩被毒蛇咬死也不能证明和他有关,猎人也拿他没办法。他以为自己的算盘打得好,却没想到远处飞来一个飞镖将毒蛇杀死,惊得念恩发现了蛇,接着一个黄发男子出现了,对着他的方向微笑示意了一下。他认出那是自己曾经的学生——金族的慕枫。曾经彻,慕枫和雷泽都是他的学生。被自己学生发现,韩锦忠哭笑不得,不知道是该夸自己教得好还是该反思自己功力减弱。但有一点毋庸置疑,慕枫已经找到他们了,说明雷泽早已出现,必须带着殿下离开这里。   原来彻拜托慕枫在他不在念恩身边的时候暗地里保护她。   慕枫确认念恩没事后带着他回到后山别墅,当然没告诉她老师的事。   彻知道这件事后对着荔枝一顿训斥,天天只知道泡妞。   荔枝是一个有灵性的猫,能发现隐藏着的吸血鬼的存在。      Z大里。   念恩和贞贞她们上完课准备一起去食堂吃饭,路过隐湖时却看到彻的旁边站着一个有着面容姣好的女生,化着精致的妆容,一头小卷发披散开来,有一种俄罗斯女孩的风情。她手挽着彻,不时和他耳语。   彻一直以来都是个对其他人客气但冷漠的人,遇到这种女生,他一般早就客气地离开,但今天却能忍耐住带她一起逛校园。念恩心生疑虑,带着贞贞和连琪朝她们走去。   彻看见她走来心生欢喜但并没有甩开那个女孩的手,介绍说:“念恩,这位是雷蕾,我的一个妹妹。”   “雷蕾,这是念恩,你可以叫她嫂子。”   念恩微笑对雷蕾示意,却遭来雷蕾的一阵白眼。   听到彻这么说,贞贞和连琪本来还怀疑的心一下子放下了。   “你就是那个乔念恩啊!”雷蕾上下打量着她,“他骗你的,我不是他妹妹,我是他未婚妻。”雷蕾故意看了看彻说。   念恩倒吸一口气。   “小时候的游戏而已,我什么时候答应过你娶你?”彻没想到她会说出这样的话。   “你只是现在还没答应而已,不代表你以后不会主动娶我。”雷蕾得意地说,她很清楚彻的处境,如果他要重返伊罔城,或者要逃离父亲的追杀,必定要寻求她的帮助。   “不好意思,这位才是我的未婚妻,”彻抓住念恩的手,宠溺地看着她说。   念恩一阵懵逼,她什么时候和他谈婚论嫁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念恩想否认都不行,绝对会被当成矫情的。给他一个眼神让他自己体会,却被外人看来是打情骂俏。   雷蕾看着念恩的眼神充满嫉妒和仇恨。   彻借口送雷蕾出学校带走她。   吃饭的时候贞贞还在回味刚刚跌宕起伏的剧情。   “我男神刚刚的表现简直霸气又帅气,不过说实话,那个女生也确实漂亮,那身材,那比例还有人家的异域风情。”贞贞羡慕的说。   连琪拿手肘碰碰她,她才知道自己又说错话了,赶忙补充道:“可是我们家念恩也不差啊,肤白貌美,气质脱俗。”   念恩根本没在意她说的话,脑海中在反思她对彻了解的太少了,他的家世,他的经历,他的父母,他的朋友,彻都从未和她提起,她都不清楚,所以才会遇到这种尴尬的事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雷蕾也成为了学校的交换生,在管理学院学习,经常出现在彻的身边。经历上次事件后,彻有意地在学校里和念恩牵手,即使在人多的地方也毫不避讳。   希望让雷蕾认清真相,知难而退。   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击退雷蕾的斗志,她找了一百多年才找到彻,她怎么会轻易放弃,从小她就喜欢他,小时候像一个跟屁虫一样地粘着他,明明知道父亲要毒害彻,还是不顾父亲的惩罚偷偷告诉彻,但自从他离开伊罔城后,她连粘他都粘不了了,她日思夜想了一百多年终于找到他,区区一个人类女孩又岂能让她畏惧。从小到大,她雷蕾小姐想要的东西从来没有失手过。      偌大的练功房里,同学都走完了,只留下念恩一个人对着镜子反复练习今天的动作。   正准备去休息室换衣服离开时,雷蕾进来了。   “原来你就是用这种手段把彻迷住的啊!”雷蕾鼓着掌说。   “你什么意思?”念恩疑惑。   “你有哪点比我好?不就是比我会跳舞吗?他不就是喜欢你跳舞的样子吗?”雷蕾不屑地说,“我在想如果你不能跳舞了,她还会喜欢你吗?”   对于她这种迷妹,念恩不想再和她多费口舌,准备离开。   “你以为你们会长长久久吗?你以为你对他了解多少?”   听到这话,念恩停下脚步。   “你以为他和你一样吗?你知道他的真实身份吗?你有见过他在你面前主动吃过东西吗?他一个大二男生为何会无所不能,学富五车,这些你都没有怀疑过吗?”   雷蕾慢慢从后面靠近念恩说。   的确,她所说的也是念恩最近心头的疑惑。   看到念恩疑虑的样子,雷蕾知道自己快成功了。她从背后扶住念恩,轻轻撩拨她的秀发,嘴角露出一丝诡笑,张开嘴,一对尖牙露出,准备趁着她不注意对着脖颈咬下去。   可是,却被一个红发男子制止了。   他先用幻术让念恩昏迷,对着雷蕾说:“你怎么会这么愚蠢?你以为你将她杀死,司徒彻就会喜欢你吗?你以为你能逃得了猎人的追杀吗?”   “为什么不能?你不也杀了那两个女生了吗?不是一样没被猎人逮住?我是你妹妹,也不会差到哪里去啊?”雷蕾因为煮熟的鸭子被劫走心生怒火。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任性?再被我发现,我就告诉父亲你的行踪,让他把你接回伊罔城,待我把司徒彻了结,让你彻底见不到他,你就安生了。”   “你敢?”雷蕾慌张地说。   红发男子什么也没说,带着昏迷的念恩离开了。 ☆、我想听你的解释   黎海郊区一个中式庭院里,念恩躺在客厅的沙发上,红发男子正在客厅的吧台喝酒。   见念恩醒了,他多倒了一杯酒走到念恩的身边,把酒杯递给她:“试试我们的酒。”   念恩睁眼看着一个穿着正式的红发男子正含笑看着她,他肤色偏黑,他脸部棱角分明,显出一种距离感,但那双眼睛似乎透着诡异的笑容,他的右手带着一颗红色戒指。   念恩接过他手中的酒杯,拿起喝了一口,但立即吐出来了。那里面根本不是红酒,分明透着一股铁锈味,就像鲜血。   红发男子似乎意料之中,看到她的反应并没有很惊讶:“怎么样?我们的酒不好喝吗?难道彻没有给你喝过吗?”   念恩心生恐惧:“你是谁?你认识彻?”   “你可以叫我雷泽。我们何止认识?我们曾经是好兄弟”男子抿了一口手中的血液,停顿了一下说:“不过那也是曾经。”   “他为什么要给我喝这个?”   “因为他和我是同类,必须要靠着这个提供能量,就像你们人类的一日三餐。”红发男子慢慢靠近念恩。   “我们人类?”念恩被吓得脸色煞白。   “哦,原来你还不知道啊!”红发男子装作惊讶的样子,“看来他还没告诉你他的真实身份。”   念恩吓得往缩成一团,红发男子继续靠近她,撩拨着她额前的秀发。他的耳朵灵敏地动了下,知道彻找来了,嘴角浅笑,故意在念恩耳边轻声说:“没关系,待会儿你就可以看到他的真面目了。”   说完他把念恩藏到客厅的窗帘下面,而自己早早站在庭院里等彻出现。   门口彻进来了。   “没想到这么多年你卑鄙的本性还是没有变。”   “过奖。”雷泽将酒杯中剩下的血液一饮而尽。   “你应该知道我的脾气,任何让我痛苦的人我都会让他比我痛苦一万倍。你最好赶紧把念恩交出来。”   “哦是吗?百年不见,我倒是忘记你的脾气了,今天也想再见识见识。如果要见那个小美人,还是从我身上踏过去吧。”雷泽扔掉酒杯。   念恩从窗户缝看见彻的眼睛因愤怒变红,左耳的耳钉闪着红光,嘴里长出两个尖牙,精致的脸庞也有些狰狞,之前那个英俊冷艳的形象全然消失,变得愤怒而冷酷。念恩不禁用手捂住嘴巴。彻首先向雷泽攻击,二人愈斗力气愈长,拳影掌风,不分伯仲,庭院里池塘的水不时在空中升起,被二人用作武器,小小的庭院一片狼藉,双方都有负伤。彻在打斗间无意看到窗户里面的念恩,迟疑间被雷泽一掌击中,倒在地上,眼看雷泽就要趁机对着彻的胸口继续一击,念恩突然从窗户外跑出来,用身子为彻挡住雷泽的一掌。那一掌打在彻身上都不轻,更别说打在人类身上,而且念恩还是女孩身,她当即昏了过去。彻见到念恩昏迷过去,立刻像发疯一样找雷泽拼命。雷泽哪里能抵抗疯了一样的彻,自然是见势就逃。   彻抱着念恩回到后山别墅,用水疗法帮她治疗,水疗法虽好但需要消耗治疗者的能量,而刚刚经过一场激战的彻自然能量殆尽,于是为念恩治疗完后他自己也虚弱地倒在她旁边昏睡过去了。   待彻醒来时发现念恩已不在床上,自己的身子在隐隐间还很疼痛,脸色苍白。下楼发现厨房的热水已经烧的滚烫,念恩斜靠在落地窗前,痴痴地看着外面,早霞满天。   他先把烧水壶关掉,然后上前从背后环抱念恩,念恩这次却警觉性地推开他。   “你既然这么怕我为什么不在我睡着的时候离开?”   “我想听你的解释。”念恩转过头看着他说,脸上早已哭成泪人。女人在爱情里面是不理智的,就算是看到彻的真面目,就算知道他的真实身份,但她脑海里还是被她们之间甜蜜的瞬间占满,心中还是抱着一丝希望,希望刚刚只是梦一场,等彻醒来告诉他所有的一切都不是真的。   “你想听我解释什么?”   “你不是人类吗?那你是谁?为什么雷泽说你们喝血。”念恩努力让自己平复情绪。   “喝血是我们吸血鬼的天性。但这并不能说明什么,只是我们是另一种生物而已。原始时期我们的祖先不也是这样吗?只是最后进化不同而已,部分进化成人类,另一部分进化得慢,依然保留着原始人的特点,成为吸血鬼,但是难道某些贪婪的人类不是茹毛饮血吗?”说道这里彻有些气愤,停顿一下说:“我们的血不是随意残害人类得来的。吸血鬼的世界和人类世界法则一样,有钱就能买到人造血液。不可否认人类的血液能让我们能量更强,但我们不会残害人类,因为和人类一样我们也有警察,他们被称为猎人,比如你的志云哥,这些猎人不是吸血鬼,而是人类,但是为了不破坏猎人的血统,影响下一代的能力,他们一般不和普通人类结婚。”   念恩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惊恐地睁大眼睛,差点晕厥,还好彻把她扶住,她第一次听到吸血鬼的存在,第一次听说志云哥是猎人。她的脑海一片混乱,信息量太大。   彻继续说:“没错,我是吸血鬼,血族的一员。我的家在北部的伊罔城,当今的夷康王是我的父亲,一百年多年前为了逃脱雷霆的残害,我的老师带着我逃离了伊罔城再也没回去过,百年间我一直在不同的城市流离,为了躲避雷泽的追杀,直到那天遇见你。”   “那你这次为什么没有逃?”念恩打断他的话。   “因为你在这里。有些人见一面就知道是一辈子。那次为了逃脱雷泽,我来到南方,但南方的太阳太大,我的能量用得差不多了,已经不能给自己防护,我以为自己要像母后一样离开,是你把我救起。我等了一百多年,本以为不会遇见爱情,但你像一束光照进我心里。如果让我平平安安地孤寂一生,我宁愿呆在我爱的人身边死去。”此刻念恩已经哭得像个泪人,彻抱住她。   “当初我父王对我母后无微不至,独宠她一人。直到璃媚进宫,父王整日迷住她,有意对母后冷落,后来母后心灰意冷,摘下防护自杀了,我亲眼看着自己的母亲化成灰烬,却无能为力。我耳上的耳钉就是母亲当年的防护。在那之后雷霆便对我赶尽杀绝,父王却不闻不问。母亲死后我已经认定自己是孤儿,伊罔城也不想再回去了。只想和你安安静静地过一生。我之所以瞒着你是怕吓着你,怕失去你。”   “你已经一百多岁了吗?”念恩不敢相信。   “是的,197岁。我们吸血鬼的寿命比人类要长,正常寿命五百年左右。但是我们的繁衍时间也比人类要长,所以总体的数量比人类少很多。”   “那你们吸人血后,被吸的那个人会变成吸血鬼吗?”   “不会。吸少一点只会对健康有些影响,吸多一点就会危及性命,那样也会被猎人追杀。如果吸血就会让她们变成吸血鬼的话,那吸血鬼岂不是增生很快,要统治全世界了。”   “你之前讲的那么多见闻全是你这一百年间所见所闻吗?”   “是的。这一百年间去过的地方数不胜数,隐蔽在人群中最好的办法就是伪装成学生,所以学过的专业也数不胜数,有些专业反复学了好几遍,所以我才会成为你眼中的大神。当然也凭借学到的金融和IT知识在人类社会中养活自己。”   “所以你才有这么多资产?”   彻点点头。   “你不吃饭菜为何每次都吃完我做的东西?”   “因为那是你做的东西。”   听到这话,念恩一时间不知道如何接下去,思索了一会儿说:“你们和人类有什么不同之处?”   “除了吃的东西不同,寿命不同,有着敏锐的嗅觉和惊人的速度外,我们还会读心术,看着人类的眼睛就知道她此刻在想什么。”彻特意看着念恩的眼睛说。   念恩听着这话,赶忙低下头,避开他的视线,心想难怪他对自己的事情这么了解,甚至都能知道她在想什么。   但是很快念恩就转过头来,看着彻的眼睛说:“那你知道现在我心里在想什么吗?”她自己都不知道能不能接受今天发生的一切。   从她的眼神里,彻看到她心里的纠结。   彻没有说话,拦腰搂住她,直接吻上来。念恩没想到他会这样,被突如其来的吻吓到了,拼命的推开他,但是彻哪里会轻易放手,反而越抱越紧,越吻越深。念恩脑海里闪过一个画面,彻躺在地上,雷泽要取他性命的画面,她本来还用力捶她后背的手逐渐停下来,在她今天主动跑出去救他的时候答案已经给出了。   彻感觉到念恩的手慢慢抱进他,吻得更深了,感觉要把她吃掉。慢慢地,他停下来,将念恩抱起,宠溺地看着她,将她抱到二楼。把她放到床上后,念恩感觉到彻的吻滑过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她感觉身体湿热,一阵疼痛后她感觉到他进来了。那一晚他很温柔地和念恩缠绵了好久,忘却了自己的伤痛。 ☆、礼尚往来   对于雷泽的挑衅,彻也不是个吃素的人。   这一天,海边别墅里,上次顾然的那一幕正在上演。彻从脖颈轻吸那个女孩一点血后,就将她放到床上,同样用水疗法帮她愈合了窗口,女孩睡去。这次彻并没有离开,而是躲在庭院外的角落里,注视着二楼的一切,这次和他一起的还有志云和古丽。这是他精心布置的一场陷阱,就等着猎物上钩了。   只见一个穿着风衣的红发男子进入房间,警惕地看了看周围,见没有异样,走到床边,对着床上的猎物得意地笑,接着便转向她的颈部,就在他吸的专注的时候,志云和古丽闯入。   红发男子闻声立刻停下自己的动作。   “原来之前的两桩命案都是你所为。”志云说。   “你能奈我何?”雷泽蔑视地说,他的那股高傲劲儿从不把猎人放在眼里。既然被逮个正着,他也无话可说。   门外彻拍手进来,故意对雷泽做出一个无辜的表情。   雷泽的眼神充满怒火地看着彻的挑衅:“好一招黄雀在后!”   “礼尚往来而已。”彻谦逊地说,“我只是告诉大家一个真相而已,谁让有人想陷害我呢?”   在受到志云,古丽和彻三人的夹击之后,雷泽自知寡不敌众,趁他们不注意间从床边的落地窗破窗逃出。   古丽先送床上昏迷的女孩去医院。   志云和彻追出去,但雷泽刚刚吸食人血,能量强大,很快就消失在黑夜中。   “你知道你和念恩是不可能的。你们不会被所有人认可,世间的法则也不会允许人类和吸血鬼在一起。你爱她就应该放开她。”志云说。   “我们宁愿相爱至死也不愿平平安安孤寂一生。”   “你这是在害她。”志云的语气里充满责备和愤怒。   “难道你执意放开她,让她伤心就是爱她吗?你知道上次她和你告白被拒绝后有多伤心吗?你既然选择了放开她,就不应该再纠缠不休。”   志云一时无言,他说的是事实。彻的话不禁让他反思自己,彻宁愿抛弃世俗眼光,违背天理都不放弃念恩,而他呢。   “我不会眼睁睁看着念恩被你连累的。”志云的眼神多了些妒意。   “恭候光临。”彻冷漠地说。      Z大明辨路上一栋隐蔽在高大的榕树下的红房子边,一个矮小的大腹便便的光头男人正严肃地站在门口,现在的样子和他上课时和蔼可亲的样子想比简直是判若两人。念恩被困在红房子内,她不停地拍打着百叶窗,想让外面的人听见,可是没有任何回应。明辨路本来就很少人来,而且这栋红房子是历史建筑,是一位著名的已故教授的寓所,荒废多时,更是人迹罕至。看着房间内古老的家具和诡异的氛围,念恩不禁有些害怕。   “没想到你这么快就找来了。”老人转过身看见彻已经悄无声息地站在他身后,“看来我低估了这个女孩子的能力,没想到她对你的刺激这么大,只是消失了一会儿而已。”   “您非要走到这一步吗?”   “是你逼我的。她和我们不是同类,你们是不可能被自然法则允许的。你醒醒吧,孩子。”老人痛心疾首地说,企图唤醒彻,让他不要再沉迷儿女情长,“一百多年来,我带着你颠沛流离,逃离雷霆的魔爪,没想到你竟然为了她留下来,你这和自焚有何分别?”   “老师,一百多年的日子里我从未感到安心和快乐,恰恰这段日子里是我活了这么久最开心的时间。我宁愿在爱的人身边死去,也不愿平平安安孤寂一生。”   “混账。”老人一巴掌落在彻的脸上,严声厉呵“你给我跪下。”   彻并没有闪躲,脸上落下一道掌印,非常听话的跪下。一直以来老师是他最尊敬的人,任何他的要求他都会做到,但是现在他只好辜负老师,心中充满愧疚。老师的大恩他无以为报,如果能让他舒心,他干什么都行。   “这是我们伊罔城王子该说的话吗?”老人暴怒,“我含辛茹苦地培养你这么多年,还抵不上这样一个女孩子吗?也罢,既然她的存在让你分心,那我也只能出此下策了。为了让你醒过来,老臣就算是牺牲自己也要让她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你今天如果要救这个女孩子,就从我这把老骨头上踏过去。”老人的语气决绝。   “老师,对不起。”彻低头说,他并没有起身,也并不打算答应老师的要求,从他身上踏过去,“您知道我不会那么做。师恩如山,百年来我已经把您当作父亲一般,我不会伤您一分一毫。但我也不会允许您伤念恩一分一毫。”   “是吗?”老人说完这句话后,只见手掌一股气流升起,对着彻一挥。   彻并没有任何抵抗,被推到在地,但他强撑着直起身子,像刚刚一样跪着,嘴里流出血来。   老人并没有停下,转向念恩的方向,眼看一股气流要扑向念恩,彻忍痛飞起用身体挡住气流,再一次被打倒在地。老人对着念恩的几轮攻击都被彻用身体挡了下来,他并没有回击,此刻已经虚弱得爬不起来。   念恩从窗户上看到这一幕,早已发疯一般大喊着:“不要,不要.....”但是没有任何回应,留她一人无助地落泪。   看到彻倒地的样子,老人心痛地放下准备攻击的手,准过身,不忍看到彻这个样子,也不愿让人看到他眼角的泪水。   “罢了罢了。”老人努力平复自己的心情,“你不顾及我这把老骨头,也请你顾及一下整个伊罔城的子民。”   “你以为当初凭借我的能力能逃出雷霆的层层戒备,安然逃出伊罔城吗?”老人继续说,思绪回到一百年前,“这么多年来你一直误会你父亲了,他是我见过的最睿智最能忍耐的王上。自始至终,他最爱的都是你的母亲。”   老人停顿了一会儿,彻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当初你父亲和雷霆是好兄弟,情同手足。但是自从你父亲娶了你母亲后,雷霆就和他慢慢疏远,整个人也变得心狠手辣,加之当时外夷来犯,他骁勇善战,率兵奋力抵抗,势力逐渐扩大,雷霆家族历来出武士,势力本就不容小觑,加之迎娶俄罗斯贵族,势力更加强大。等到持续了几十年的战役结束后,他的势力已经威胁皇权,加之他在伊罔城百姓心中是大英雄,民心稳固。而他也开始架空王权,并将自己的妹妹送入宫中。陛下深知这一切,但奈何他手握兵权,只好假意接受,并对璃媚娘娘宠爱有加,为了让雷霆对他掉以轻心,他独宠璃媚一人,营造昏庸无能,沉迷女色的形象。但私下里已经在团结一些老臣,企图与雷霆抗衡。但是他心中的苦无法和王后倾诉,王后去世后,他知道雷霆定不会放过你,命令我务必带着你逃离伊罔城。百年间正是因为陛下团结的那群忠义之士与雷霆的抗衡,他才不敢动陛下分毫,只是没想到他竟然勾结西部血族和日本势力,一场谋朝篡位的戏码就要上演了。近些年,雷霆手下的一些人开始残暴地残害人类。作为伊罔城的王子,难道你要眼睁睁看着自己的父亲被杀,看到血族和人类的战争再次开响,整个伊罔城的子民生活在水深火热中吗?”   第一次听到这些,彻不敢相信,需要一些时间消化。   老人转身走到彻的跟前,突然跪下,扶着彻的肩恳求地说:“殿下,伊罔城需要你。” ☆、千钧一发   伊罔城王宫的御书房内,一排黑衣人像往常一样守护门外,面无表情。他们被称为无心勇士,一出生便被王室带走训练成陛下的贴身侍卫,是血族最勇猛和最忠诚的战士。他们原本出生于普通血族家庭,只是被王室带走后会被挖去心肝,再用水族特殊的疗法治愈,睁开眼见到的第一个人便认定为自己的主人,唯他是从。   御书房内,一个黑衣人坐在夷康王的书桌前,假装夷康王办公。书桌旁的书架被移开,露出密室的入口。   夷康王在密室里和水族,金族和木族的首领会面,商榷对付雷霆的策略。   “陛下,近日雷霆势力蠢蠢欲动,西部血族已经进入东部,假装是来进贡,实则是和雷霆势力汇合。”掌管内务的金族首领上官昭说,他也是慕枫的父亲。   “日本的血族也已潜入伊罔城。”木族首领邱玄也汇报自己占卜的情况,木族以巫术闻名。   夷康王低着头,认真听他们讲,不整的衣冠和脖颈见残留的口红印说明他刚刚匆忙赶来,应该是趁璃媚熟睡后偷偷过来。   “近日水族的部分族人被雷霆将军抓去,让他们为挖去心肝的血族治疗,看来他们也在训练无心勇士”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说,他是水族的首领白宣,也是医术最高明的水族医师。   “简直是目无王法。无心勇士是历任陛下特有的贴身卫士,岂是他雷霆能拥有的,他视血族王法于何地。”上官昭听到白宣的话忍不住气愤地说。   夷康王听到他们的话若有所思。   “陛下,血族五大族,已有两大族——火族和土族投靠雷霆,而且雷霆还成为新一任火族首领,加之西部血族和日本血族的助力,形势对我们很不利。西部血族以骠悍著称,日本血族以诡计闻名,他们三者联合恐怕我们无法抵抗。”邱玄痛心地说。   “陛下,我的人近日打探到消息称雷霆派了一部分人去南部,似乎是找到彻王子的下落,要取他性命。”上官昭说。金族虽然支持夷康王,但夷康王让他表面投靠雷霆,以知己知彼。   听到这个消息,夷康心头一紧,每一次听到彻的消息他都十分紧张,怕听到他被雷霆找到,怕再也见不到自己辛苦让人带走,远离这个是非之地的儿子,他已经对不起幻雪,如果连儿子都保不住,他彻底没脸去见她了。他思索了一下叫来门外的无心勇士,派十名无心勇士去南部对抗雷霆势力并让木族和水族也派人过去以备不时之需。金族虽以骁勇善战著称,但碍于他表面和雷霆交好不能明着对抗雷霆,以免暴露身份。      韩锦忠并没有将念恩还给彻,不过从彻上次的表现来看这个女孩对他很重要,他也不忍再看到彻那样,答应彻保住这个女孩的性命。   漆黑的后山别墅里,彻坐在书房思索着老师说的事情。他还是无法相信自己误会了父亲,是他的戏演的太好,甚至骗过了母亲和他?还是老师只是在为他开脱?突然间,在凳子上睡觉的荔枝猛然睁开眼睛,对着窗外拱起身子,做出防御的样子,一双蓝眼睛恶狠狠地瞪着窗外,两只耳朵竖起,做出警惕状。   彻假装闭上眼睛,没发现什么,实则已经做好防御的准备。   果然从阳台上跳出一群黑衣人,他们冲破玻璃,直指彻的颈部。还好彻反应灵敏,一个转身躲过他们的攻击。荔枝也扑上去攻击。彻定睛一看,知道是无心勇士,小时候在父亲的身边看过,他们是父亲的贴身侍卫。他不禁冷笑一声,看来是自己自作多情,差点相信他不是无情的,看来老师也是被他骗了。   黑衣人面无表情,像一个个机器人一样,不知疲惫地向彻攻击,彻虽然能力不弱,但也敌不过他们这么多人,这么长时间的纠缠。就在这时,窗外飘来一股琴音,一道道音波震得黑衣人和彻头昏脑胀,窗外一道道利箭射进来。志云从窗外进来了,帮助彻。但很快,琴音就消失了,他们知道应该是古丽被抓住。黑衣人越来越多,凭彻和志云的能力根本无法对抗,加之彻的能力已经慢慢减弱,不用多久,他们也就不能抵抗。   彻大声对志云喊让他先走:“他们是冲着我来的,你赶紧走,我不想连累你。”   虽然志云知道吸血鬼内部的事情不属于他们猎人的管理范畴,但他还是没走,也没有回答彻的话,而是默默帮他挡开黑衣人的攻击。   眼看彻和志云千钧一发之时,窗外又进来一批黑衣人,彻已经万念俱灰。   然而那群黑衣人并没有攻击彻,而是冲着第一批黑衣人来的,他看到穿着一身白衣的水族和穿着布衣的木族也加入战斗,自从离开伊罔城他已经没再见过五族之中的任何一个。   第一批黑衣人被消灭后,水族的战士立刻扶起身受重伤的彻和旁边的志云,为他们疗伤,黑衣人和木族战士出去救古丽。   水族的医师用水疗法将彻和志云的伤疗好后,就见他们谦卑地低下头,并行作揖之礼说:“拜见殿下。”   彻让他们先起来,还没来得及问刚刚发生的事情,就有一位水族的女战士说:“我们是长老派来的,白宣长老让我们带话给你说‘夷康王等着您回家’。刚刚那群无心勇士是雷霆将军强迫部分水族医师造的,他们今日来是想取您的性命。夷康王知道您将处于危险之中,特地派我们过来保护您,幸好来得及时,若您遭遇不幸,小的回去也没法儿交代。”那人说完不禁一股后怕。她应该是领队。   此时黑衣人和木族战士带着古丽回来了,纷纷对彻行大礼。   “夷康王怎么知道我有危险?”   “伊罔城中五大族中的火族和土族都已经投靠了雷霆势力,金族表面上投靠雷霆,实则支持夷康王,上官首领从雷霆处打探得此消息。夷康王表面对雷霆将军的所作所为包庇偏袒,实则私下里让水族和木族和他对抗,让他不敢轻举妄动。”   这时另一位木族战士补充道:“目前西部血族和日本血族已经潜入伊罔城,随时听命于雷霆,助他篡位。伊罔城的子民即将有为难,伊王城需要您,陛下。”   白衣女战士继续说:“雷霆势力已经开始蠢蠢欲动,陛下召您回去,为伊罔城子民而战。而且雷霆势力已经按捺不住,在北部一些边界残害人类,若血族被他们统治一场血族和人类大战想必又会开始,到时咱们血族肯定会被猎人打压,大伤元气,又要等几百年才能恢复。”   说到这里,白衣女战士不禁看了一眼志云和古丽。   彻让他们先退下。   “刚刚谢谢你们。”他对古丽和志云说。   此刻古丽正关切地看志云的伤势。   “只是我想不明白为什么你们会来救我?血族内部的事情似乎不是你们猎人的管理范畴。”   “但是我们有责任让人类避免一场血战。”古丽说,“雷霆手下对待人类残暴,他的野心也众人皆知。他统治血族必定引起一场血战,到时人类必定受到残害。我们必须避免这场血战,不让他统治血族。”   “看来我们可以成为朋友。”彻说。   古丽正准备扶着志云离开。   “谢谢你刚刚舍身救我。”彻在志云离开之前说。   “我并不想救你,只是不想看到念恩伤心。” ☆、回伊罔城   Z大明辨路隐藏在榕树下的一座红房子里,念恩坐在地上无助地看着窗外。不知道彻那天受伤后怎么样了?他无法去医院如何治疗呢?不知道他过得怎么样?他和老师的矛盾化解了吗?他说过最敬爱他老师的,现在应该很心痛吧。   突然她听到一声巨响,门被推开了,她内心一阵欢喜,是彻来接她了吗?她跑到门前。   然而门外进来的却是一个红发男子。   她惊恐地向后退。   红发男子显然怕被人发现,二话不说上前对着念恩眼前一挥,她便陷入昏迷。红发男子抱着念恩离开了。   待韩锦忠去红房子时已经发现门大开着,空无一人。   彻知道后简直要疯了,他和志云还有慕枫将能找的地方都找遍了,没有。他知道是雷泽干的好事,无非是想在对付自己的时候多一个筹码。   看来他不得不回伊罔城了。      Z大后山别墅里,彻正和一个穿着性感,打扮精致的美艳女子调情。他摸着她的脸颊,靠近她闻着她那一头小波浪秀发的香气,对着她耳朵轻语:“好香。”   雷蕾听到这句话低头微笑。她等了一百多年终于等到今天,当彻找她的时候,她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不过又觉得情理之中,她就知道彻对那个人类女孩子只是玩玩儿。   “小蕾,我对不起你。你为我做了那么多,我之前却没好好珍惜你。当初若不是你放消息,我可能早被人毒害;没想到这么多年你一直在找我,不惜与你父亲闹翻。现在我想好好珍惜你。”说完他轻吻雷蕾的脸颊。   “没关系,你知道就好。只要能等到你,多久我都愿意。”雷蕾沉浸在甜蜜里。   “我知道你父亲不愿意接受我,但我也知道你是他最宠爱的女儿,如果带你浪迹天涯离开他他肯定会很伤心,所以我想带着你一起回伊罔城,即使他不接受,我也想试试,希望我的努力他能看到,最终接受我们。我们结婚吧,回伊罔城结婚。”   雷蕾眼里噙满泪水,从小她就梦想能成为彻的新娘,但当听到这句话从他嘴里说出来时,她有些不敢相信。激动地点头,并没有多想,全然沉浸在幸福中。要么说恋爱中的女孩子都是愚蠢的呢?      一路上雷蕾都沉浸在恋爱的甜蜜里。   近日雷霆准备发动叛乱,伊罔城戒备森严,里三层外三层,一只蚊子都飞不进去,更别说闲杂人等了。守城的人都是雷霆的亲信,对于雷蕾自然是认识的,看到雷蕾身旁的彻虽然有些怀疑,但却被雷蕾厉声喝止,见到雷蕾和他如此亲密,他们也没再多想。毕竟一百多年了,彻早已不是以前那个小孩,他们根本认不出来这个就是他们追杀的彻王子。   进入伊罔城后,彻借口要为雷霆准备惊喜,让雷蕾接从人类那里找到的喜剧表演人员进城。雷蕾自然是欢喜,毕竟彻准备的越卖力,父亲越高兴,他们就越有可能在一起。但她不知道这群喜剧演员中有志云和古丽以及其他一些猎人们。   雷霆势力对人类残害有加,若统治伊罔城必然引起加倍残害人类,引发血族与人类大战,虽然作为猎人他们不参与血族内政,但作为人类的警察,涉及到人类的安全的问题,他们必须出手。更何况这次西部血族参与其中,古丽无法袖手旁观。东西部猎人联合其他各方猎人家族一致加入彻的阵营。   彻借口为雷霆保留惊喜,让雷蕾先守住秘密,等解密惊喜那天再让雷霆知道他们的事。   彻暗地里和水族和木族汇合,在他们的帮助下潜入王宫。    ☆、百密一疏   念恩醒来发现自己在一个雍容华丽的宫殿里,房间运用金色和象牙白,色彩明快柔和,布置精致细腻,深色麂皮沙发与胡桃木系家凸显房间的奢华。床对面的墙上挂着一副肖像,画中是一个温婉端庄的女人,有一股俄罗斯风情。   念恩想从床上起来,但发现自己的右手被锁在床上。   门开了,雷泽走了进来,发现念恩醒了。他并没有向念恩走来,而是拿起抹布擦擦肖像上的灰尘。   “这里是哪里?你为什么带我来这里?”念恩问。   但是雷泽像没听到她说话一样依然兀自精心擦着肖像。   过了好一会儿他才开口说:“画里的人是不是很美?”   念恩并没有回答,他用手摸着肖像里那个女人的脸庞,对着肖像说:“母亲,我回来了。好久没来看您,您过得还好吗?”   继而他转过身来,对着念恩说:“这里是我母亲的宫殿。你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带你来这里吗?”   雷泽冷笑,眨眼间来到念恩的身边,抓起她的下巴说:“为了折磨你。”房间里传来一阵魔性的笑声。   念恩不断挣扎依然无果,她的脸被捏得生疼。   “我的母亲是天下最美的女人,最好的妻子,最好的母亲。她本是贵族女儿,千里迢迢从俄罗斯远嫁而来,以为等待她的会是一个爱他的丈夫,一份美好的婚姻,可是直到她死她都没等到。”雷泽自顾自地说,不时傻笑,像变了一个人。   念恩看着他的眼睛充满惊恐。   “要不是因为司徒彻的母亲,我父亲不可能对我的母亲不管不顾。直到母亲生雷蕾难产时,父亲都没来看她最后一眼,整日在家里抱着司徒彻母亲的肖像喝闷酒。母亲去世时的眼神我现在都记得,她盯着房门,期盼着父亲的身影。却不知父亲早已在书房烂醉过去。”说道这里,雷泽大笑,“后来司徒彻的母亲死了,真是罪有应得,我只能讲这仇算在司徒彻头上,他们必须付出代价。现在对司徒彻来说,最痛苦的是什么?”   雷泽扭头盯着念恩说:“就是失去你。”   雷泽说完用力地亲吻念恩,念恩拼命抵抗。   “住手。你快放开我。救命啊。”念恩大喊,但门外没有丝毫反应。   这是我的地盘,你叫破喉咙也没人听见。   雷泽开始强吻念恩,念恩顺势咬住他的嘴。只见雷泽痛苦的放开她,嘴上留着鲜血。   “你这个疯子。”念恩说,“你母亲的去世和彻以及他的母亲有什么关系?明明是你父亲不负责任,想必也是利用你母亲家族的权势而已。他既然喜欢彻的母亲又为什么娶你母亲,为什么要生下你们?”   听到这话,雷泽暴怒,眼睛里冒出一团火影,对着念恩就是一巴掌:“你给我闭嘴。”   “不是的,是因为司徒彻的母亲,父亲才会对母亲不好,是她让她直到死都生活在痛苦中...”雷泽站起来自言自语。   良久,他的心情平复下来,转过头来对着念恩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说:“小美人儿,你别怕,我会留你一会儿的,我会让你在彻的眼前慢慢死去,让他慢慢体会失去你的痛苦。”说话,发出一阵邪恶的笑容,让人胆战心惊。      伊罔城的皇城里面,一切照常,平静地让人窒息。夷康王像往常一样去了璃媚的永和宫,只是这次他没有像往常一样沉迷在璃媚的温柔乡里,而是将璃媚和她的侍女们弄晕,自己坐在永和宫的正厅里,大门紧密,他闭目养神,听着外面的动静,门外发生的一切他都了然于心。   皇城里,雷霆已经带着自己的势力以及西部和日本血族冲进来,正和守卫皇城的无心勇士厮杀。寡不敌众,雷霆带着金族,火族和土族三族战士轻易就将无心勇士消灭。雷霆这次是突然造反,他料到夷康是没有准备的,水族和土族此时应该在宫外,被他的亲信挡住。   雷霆一路势如破竹,杀进永和宫。   他一脚踢开永和宫的大门,发现夷康正闭目在大厅等着他,璃媚已经不知去向。   这和他料想的很不一样。   夷康闻声睁开眼,看见门外黑压压的一片,全是雷霆的势力。   “为什么你要走到这一步?我们曾经不是拜过把的好兄弟吗?”夷康说。   “兄弟?”雷霆一阵狂笑,“这一切都是你逼我的。当初你明明知道我爱幻雪,为什么要抢走她?还要和她结婚?自从你选择了幻雪,你就不再是我的兄弟。这么多年来我不断扩张自己的势力,我发誓一定要让幻雪重新选择我,既然她这么爱你,那我就让你在她心中的形象渐渐崩塌,让她后悔去。我送璃媚进宫,看着你沉迷璃媚,看着幻雪心灰意冷,我以为她会重新考虑我,没想到她最终选择了自杀。这些年来,你一直昏庸无能,沉迷美色,根本配不上幻雪的爱,早已没有能力再坐伊罔城的王了。”   “当初你我都爱上幻雪,公平竞争,既然她最终选择了我,你又为何继续纠缠?”   “她只是一时被你迷住,最终他会看到我才是最爱她的人。你这个昏庸无能,色迷心窍的人根本配不上她,配不上她的爱。”   “哦?是吗?”夷康笑了笑,“你看看身后是什么?”   雷霆转身,发现身后水族和木族正赶过来,金族已经倒戈,将自己的战士杀害,五族相生相克,水族,木族和金族对抗火族和土族。人群中一群猎人也加入了战争对付西部和日本血族。雷霆没想到自己千谋万算竟然被夷康算计,心有不甘。   待他转身时,却看到一个年轻男子和韩锦忠站在他面前。   “雷霆将军,好久不见。没想到在您一百多年的追杀中我还能活下来。”彻客气地说。   “多谢您帮我锤炼这个学生。”韩锦忠说。   听到这话,雷霆惊恐地睁大眼睛:“你是彻?你怎么进来的?”   “多谢您的爱女。”   雷霆听到这话,气得都要炸了,没想到最终百密一疏。   “感谢你这些年对彻儿的锤炼,让他成长不少。”夷康说,“终于不用再演戏了。这些年你手握兵权,势力越来越大,气焰也越来越嚣张。我自知无法与你抗衡,只好唯命是从。故意沉迷美色,让你掉以轻心,私下团结各族势力。没想到在我未完成大业之前,幻雪就离开了。我一度想放弃,想去送她最后一程,但我不能让她死的不值得,我必须揭开你的面具,让他看到你的昭昭野心。我知道你一心谋害彻儿,让韩锦忠带着他离开伊罔城,逃出你的魔爪。没想到这么多年来,你一直坚持不懈地想杀害他。”夷康说完怜惜地看着彻。   听到真相,雷霆眼里充满不甘,懊恼和决绝。   他大喝一声:“成者为王。”向夷康攻击,却被彻和韩锦忠顺势拦下,雷霆虽然能力强大,但夷康的能力也不弱,加之韩锦忠和彻的联合,雷霆最终败下阵来。夷康并不打算杀他,但雷霆见回天无术,将自己化作一团火焰,熊熊燃烧,化为灰烬。   门外厮杀的雷霆看到眼前的一切,绝望地叫了一声:“父亲。”   屋内,夷康捧着雷霆的骨灰,悲痛地说:“你曾是我最好的兄弟,如果你收敛一点,你我也不会走到这一步。”   “父王,”彻在夷康王的身后跪下,“儿臣不孝,错怪您了。还让你遭受百年的不幸。”   听到彻叫他,夷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自从幻雪去世,彻再也没叫过他。如今他日夜挂念的彻儿回到了他身边。   夷康转过身抱着彻,欣慰地说:“幻雪,咱们的彻儿回来了。”   彻流下泪。   韩锦忠看到这情形不禁眼眶湿润。   门外,雷泽自知大势已去,趁机逃跑。慕枫紧跟着追了过去。彻也迅速跟着出去,找到雷泽就能找到念恩。 ☆、见家长   彻和慕枫跟着雷泽的踪迹来到雷府的一个宫殿前面,推开门进去时发现雷泽已经坐在床上等着他们,旁边念恩被绑在床上。   念恩看到彻,眼神立刻有了光彩,但随即眼泪掉了下来:“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的。”   看到念恩并没有受伤,彻放心了,但他并没有上前。   “怎么?见到朝思暮想的可人儿都不上来救她吗?”雷泽说。   “我上来你就会任由我把她带走吗?”彻冷笑,“我们认识不是一两天了,你这个房间里安没安陷阱我还是知道的。”   听到这话,慕枫本能地四处观望,查找陷阱,有些不敢相信地对彻说:“这你都能猜到?”   彻随手拿起手边的茶杯往前仍,只见茶杯落地间墙壁射出无数暗箭。看到这个慕枫惊恐地看看自己四周,怕自己身在陷阱里。   宫内雷霆残余势力已经被剿灭,水族和金族的人正赶到雷府,将雷泽所在的宫殿包围。   “雷泽,收手吧。我曾经把你当兄弟,如果你现在收手,我可以饶你不死。”彻说。   雷泽冷笑一声:“自从我母亲死后,你便不再是我的兄弟。我发誓要让你们全家生活在水生火热之中,比我母亲痛苦一百倍。”   雷泽转身看着念恩说:“小美人,虽然我舍不得你死,不过谁让他最爱的是你呢?你死比他死更能折磨他。”雷泽说完对着念恩强吻过去。   念恩惊恐看着彻,拼命地摆脱。   彻看到这一场景,自然是按捺不住,要上前救念恩。反而是慕枫一把拉住他,提醒他小心陷阱。   门外,传来一阵音浪,听得雷泽,彻和慕枫头昏脑胀,古丽带着热瓦甫来了,志云也冲了进来。   趁着雷泽分心之际,他先行进攻。雷泽虽然一开始还能应付志云,但古丽的琴声越来越激烈,他的头也越来越痛,无暇顾及志云,志云越来越占优势。雷泽的能力越来越弱,后来他抱着视死如归的心向床边冲去,企图杀死念恩。就在这时,彻一个冰剑射向雷泽,他还未到床边之前已经倒地,一双眼睛狠狠地瞪着念恩。由于彻也深受古丽琴声的折磨,能力衰弱,刚刚用尽所有的能量释放冰剑,此时自己虚脱得昏迷。   冰剑是水族人特有的武器,能量强大,但极其消耗元气,是集自己所有的力量凝结成剑,稍有不慎就会自己丢掉性命,而彻能量耗尽,全身变得冰冷,头发也变成白色。   念恩拼命地想挣脱下床看看彻,但是手还被锁着,急得眼泪唰唰地落下来,哭晕过去。   门外,雷蕾惊恐地看着这一幕。没有什么比亲眼看到自己所爱的人亲手杀死自己的哥哥更让人难以接受的了。   她吓得傻愣在原地。      念恩被水族的战士救走疗伤。待她醒来发现自己已经在一个华丽的宫殿内,和雷泽的宫殿不一样,这个宫殿是古老的中式设计。檐角各置脊兽4个,檐下上层单翘双昂七踩斗栱,下层单翘单昂五踩斗栱,饰金龙和玺彩画,三交六菱花隔扇门窗。但殿内摆放的家具并非全部古色古香,还包含一些精美的欧式装饰,雍容华贵典雅但又不乏现代感。中西合璧,将东方的内敛和西方的浪漫相结合,别有一番尊贵。   门外进来有些侍女,一个个水灵得能掐出水来,但她们并没有穿着电视剧里面出现的宫廷古衣,而是和念恩一样穿着现代化服饰。她们恭敬地带念恩到梳妆台,为她换衣打扮。   和侍女闲聊才发现血族历来有和西方联姻的习俗,为了让来自远方的王后不至于太想家,血族的宫殿也慢慢融合了西方的装潢。   念恩和她们闲聊之间,她们已经为她梳妆好,果然是心灵手巧。只见镜子里一个皮肤白嫩,嘴角含笑,穿着一身长裙的美女,乌黑的秀发盘起,额前垂下的几缕秀发更衬出如兰的气质。   念恩正看着镜中的自己时,突然发现彻出现在镜子里。   彻示意侍女们出去。   他的头发依旧是白色,念恩一阵担心。   念恩赶紧起身跑上去抱住彻,眼泪夺眶而出。这段时间所有的想念,所有的担忧此刻化成无言的泪水。   “我错了,没有保护好你,让你受雷泽的折磨。”彻心疼地说。   “我就知道你会来的。”念恩担心地说,“你没事了吧?怎么头发还是白色的?”   “没事,水族的医师已经治好我了。”他哪里会告诉念恩自己只是被医师保住一条命,能力却大不如前。   他温柔地看着她好久,好像要记住她的样子。低头亲吻她,那个吻深的好像要把念恩吃掉,念恩的脸上虽有泪痕,但却满溢着幸福。缠绵了半晌,彻才停下来轻轻对着她耳语说:“是时候带你见家长了。”   念恩吓得愣了一下,紧张得不知怎么办才好,但彻却不由分说地拉着她就跑。   念恩被带进一个书房里,看见一位满头白发的中年男子正低头处理事情,他虽已中年但仍然气宇轩昂,不同凡人。   “父王。”   念恩听到彻叫这一声,不禁低下头。原来他就是血族的王。   听到彻的话,那人抬头放下手中的政务。最近雷霆被消灭,其掌管政务的交接着实让夷康忙坏了。   彻刚准备继续说时,夷康王先开口了:“我已经听锦忠说了,这位就是念恩小姐吧?”夷康王慈爱地看着念恩。   念恩轻轻点头示意。   “我知道我们是不会被世人接受的,但他们怎么想我本就不在乎。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们,我也希望您能接受我们。”彻拉着念恩的手说。   “彻儿,你知道我当初为什么给你取名叫彻吗?”夷康王语重心长地说,“是希望你凡是能看得透彻,不要被某些现象迷住,也不要被某些人的话蒙蔽,好好听听自己内心的声音。这世间固然有对错之分,但感情是没有对错的。有些人穷其一生都遇不到对的那个人。我已经对不起你母亲,也体会了百年的同床异梦的生活。不希望你像我一样。既然遇到对的人了,就抓紧她吧。别人要说是他们自己的事情,自己甘之如饴又何必在乎别人”   夷康看着念恩说:“而且我也怕等了百年好不容易回到我身边的儿子又被你拐走了。”说完大笑起来。   听到这话,彻长舒一口气,和念恩四目相对,幸福地笑了。      雷蕾亲眼看到彻杀杀死了哥哥,知道父亲也去世的消息后,受不了打击,精神有些错乱。   彻自知利用了雷蕾,对不起她,派人接她进王宫,让侍女好生伺候。派最好的水族医师过去,但医师却摇摇头说心魔难驱。   雷蕾整日恍惚,不敢相信发生的一切,每每回想起哥哥死去的画面,泪水就忍不住留下来。   她不敢相信彻欺骗了她,利用了她。小时候哥哥就一再对她说不准她再提彻,不准她喜欢彻,她却一直觉得是因为哥哥太□□,对彻有偏见。原来是因为母亲的死。想到这里,雷蕾不禁傻笑。自己是有多傻,才会亲手带着彻回来,让他杀了自己的父亲和哥哥。   想到这里,她默默擦干眼泪,走到梳妆台前慢慢化起妆。不一会儿,一个妆容精致,容貌娇媚的女子就出现在镜子前,她换上了一身纯白的连衣裙,一头小破浪卷发上带上一个白色的头饰,就像一个出嫁的新娘。   但是眼神里并没有满溢的幸福,而是透着决绝。      在凤凰山墓地里,幻雪的墓碑旁,彻拉着念恩来看她。   “母后,这位是念恩。我带她来看您了。”   念恩对着墓碑鞠躬。   “我知道我们的未来面临重重困难,但我想像您一样轰轰烈烈爱一次。您会支持我吧?”   此刻的伊罔城已经进入漫长的冬季,满城白雪覆盖,彻扫开母亲墓前的白雪,坐在墓前陪着她好久。自从幼时离开伊罔城后,他就没能再来看过母后。念恩默默地靠在他怀里,听着他讲儿时和母亲的事情。   从凤凰山回来之后,念恩告诉彻自己想回去了,毕竟离开学校很久,朋友都会担心,课程也落下了。但是彻并不同意她回去,二人争执不下。   “你要真想学习,我们这里有的是博学多识的老师,况且我自己也能教你。”   “可是我不可能不回去啊,我的朋友在那里,我的爷爷奶奶在那里。”   “你可以把爷爷奶奶接到这里来。”   “那我要怎么介绍你?他们能受得了这个刺激吗?”   彻无言。他不知道如何回答。但他真心希望念恩能和他一起留在这里,这里有他多年未陪伴的父亲。   念恩说着说着眼角噙满泪水,这是她第一次直面她们之间的现实问题。   “我错了。”彻过来抱住她,亲吻着她的头说:“无论谁对谁错,惹哭了你就是我的错。我们回去,回去看爷爷奶奶。”   侍女来通知彻,雷蕾想见他了。   彻听到这句话当然万分高兴。一直以来他都想当面对雷蕾说一声抱歉,但她一直拒绝见他。   彻轻吻念恩的额头,让她先睡,自己赶过去看雷蕾。   不知怎么,平日一向不粘人的念恩今天突然特别黏人,彻走后她一直辗转反侧,无法安睡。   既然睡不着她也就索性不睡了,起来整理衣物。   彻进门时,发现雷蕾打扮精致地端坐在桌前,桌上摆好血族特制红酒。   雷蕾像往常一样对着他微笑,让他坐下,好像他们之间什么都没发生过一样。雷蕾并没有提起她父亲和她哥哥的事情,而是一直和彻聊起小时候一起玩耍的故事,说起开心的事,还不禁大笑。   也罢,忘掉一些不开心的也好,彻心想。一直以来他都把雷蕾当作妹妹,经过这件事他心中更是对她充满歉意。唯有在她接下来的日子里好好照顾她。   说道动情处,雷蕾不经意间举起酒杯,还不忘和彻碰一下,昂头一饮而尽。彻也没多想,礼貌地端起酒杯,陪她喝,看到彻喝完,雷蕾舒展了笑容。呆呆地看着彻,想要记住他最后的样子,她的眼泪掉下来了,说:“我们两清了。你利用了我,我欺骗了你。互不相欠了。”   听到这里,彻本来一头雾水,但随即感到喉管干口,火燎肝肠,腹似刀绞,无法呼吸。他一脸惊恐地看着雷蕾。此时雷蕾也强忍着疼痛走到他身边,笑着摸着他的脸断断续续地说:“终于对父亲和哥哥有个交代,终于可以去见他们了,终于我做了你的新娘。”说完这句话,她便闭上眼睛,倒在彻怀里,嘴角留着微笑。   彻强撑着身子准备起来,但已经浑身无力,自从那次释放冰剑之后他的身体已经大不如前,无法运用自身能量抵抗这些□□,最终瘫倒在地。   听到屋内一声巨响,侍女们赶忙进来。却发现彻和雷蕾已经瘫倒在地。水族的医师立即赶来抢救,但由于毒性太大,他们也无力回天。火族的□□是五族中出了名的,雷蕾跟着父亲耳濡目染自然学到一些制毒的方法。   念恩还在房间里帮彻整理行李。突然门打开了,念恩纳闷。这里的侍女一向很规矩的,这么冲动还是第一次。   只见侍女气喘吁吁地说:“念恩小姐,夷康王请您去钟粹楼。”   “彻呢?还没回来吗?”念恩顺便问。   “殿下,殿下....”侍女支支吾吾地说。   念恩猛然扔下手中的衣物,疯了似的往外跑,待跑到钟粹楼门前时,看到五族首领已经围着床边跪下,夷康王别过头去默默擦眼泪,床上一头白发,穿着休闲衫的男生安静地躺着,脸色苍白,念恩看到那枚熟悉的红色耳钉。突然她感到一阵眩晕,失去知觉。   她大叫一声:“彻”,吓得惊醒,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床上,床边站着一排水族的医师。她强撑着身子想下床,却被一位穿着白衣的老者拦住。   “念恩小姐,您现在不宜走动,身子还弱着,需要好好休养。”白宣说。   “我的身子好着呢,你看”念恩还故意动了动胳膊,“彻呢?我要见他,带我去,快带我去。”念恩急的快疯了、   几名医师都上前拦住她。   “念恩小姐,您怀着身孕呢,情绪不能激动,会影响胎儿的。您这样,殿下走也不安心呢。”   听到这话,念恩立刻安静了,她不敢相信听到的一切。   此时夷康王进来了。   他抱着念恩,拍拍她轻声说:“孩子,我知道你心里苦,但没有人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彻儿走了,我们司徒家对不起你。”说着他也流下了泪。   念恩精神恍惚,眼泪止不住流下来。 ☆、她的心死了   夷康王并没有要求念恩把孩子生下来,他知道对于一个刚刚21岁的女生来说生孩子意味着什么,他不能耽误人家,于是也就打消了心里的盼头。   医师没有允许念恩出席葬礼,她的情绪本来就不稳定,加之身体虚弱。   葬礼的时候,举国哀悼。   念恩想办法逃离了侍女的法眼,但当她出来时发现送葬的大队已经离开,她一路奔跑着希望能赶上,看彻最后一眼。   伊罔城一片死寂。   她想起彻曾经带她去的凤凰山,隔壁是墓地,血族死后都会葬在那里,不分贵贱。她一路吃力地向凤凰山跑去。被大雪覆盖的伊罔城更加寂寥,路上没有一个人,脚踩在雪地里嘎嘎作响。她不知道自己艰难地在雪地里走了多久,她的心都是冷的,此刻更是感觉不到冷,感觉不到累。   终于跑到山脚,看到一群穿着黑夜的送葬队伍正走在山腰,前面木族巫师开道,后面抬着彻的棺柩。此刻念恩目送着送葬的队伍,并没有流泪,已经流干了。   现在她终于能理解妈妈当年的感受了,那种心如刀绞的孤单感和无助感压得人要窒息,这段时间她甚至想过随他而去好了。在彻走的那一刻,她的心就死了。但她摸摸自己的肚子,知道现在还不是时候,自己现在不是一个人,这个小生命是彻生命的延续,必须先让他来到这个世界再说。这是唯一能让她感觉到彻离她很近的东西,如果彻生前知道这个小生命来临,应该会高兴地抱起她。   当念恩告诉夷康王自己决定生下这个孩子时,夷康王自然很高兴。      念恩想要回去看看亲人,夷康王让韩锦忠送她回去,暗地里派了五族的高手保护她。   念恩没有提前通知爷爷奶奶,想给他们一个惊喜。   见到念恩回来,奶奶笑成了花,看了看念恩身后,发现后面没有人,有些失望,爷爷含蓄,只是笑笑,但立马就去超市买念恩最爱吃的菜。   待奶奶去厨房做菜,他摆出一副棋,一个人下得无聊,他半摘下老花镜悄悄地问念恩:“上次那个小伙子呢?”   念恩听到爷爷这么问一时不知怎么回答,努力平复情绪,尴尬地笑笑说:“人家有自己的事情,我们不熟。”念恩忐忑,怕被爷爷发现什么。   她并不打算告诉爷爷奶奶彻的事情,老人家年纪大了,受不了这些刺激,如果被他们知道这世界有吸血鬼存在,而且刚好是自己的孙女婿,估计立刻得高血压犯了。   “您是不是愁没对手啊?今儿我陪您下吧。”念恩说。   听到念恩这么说,爷爷高兴得乐开花。为了找到陪自己下棋的对手,他从小就严令念恩学下棋,但长大了她却死活不愿意下了。   奶奶做了一桌子念恩爱吃的饭菜,念恩一直都努力装作开心的样子,不让爷爷奶奶发现。陪了爷爷奶奶几天之后,念恩借口要回学校了。临行时抱着他们好久,眼泪不听话地流下来。   “好了好了,都多大了,又不是小孩子,怎么还哭上了呢?又不是见不到奶奶了,放假就赶紧给我回来。”奶奶并没在意,当作是念恩舍不得家。      念恩回到学校后,就被贞贞,连琪和大白一阵责怪,原来志云哥为她请了病假,对外说她病了,他们为念恩病了却不通知他们生闷气。不过在念恩的甜言蜜语下,他们最终还是一笑泯恩仇。   连琪和宋皓师兄,贞贞和她的计算机系男友都沉浸在幸福里,就连大白也成功钓到芭蕾鸡太子爷,看来借雨伞还是有用的。   看着大家都开心地生活,念恩也放心了。她并不打算告诉她们彻的身份,也不打算告诉她们自己这段时间的经历,这种事情恐怕没有人会理解,她也不想为她们平添烦恼。作为好朋友,她们肯定会劝念恩想清楚,不要一错再错,可是人生有时候不想让别人做主,她一直以来都循规蹈矩,努力成为爷爷奶奶眼中优秀的孩子,现在只想任性一次。   晚上的致知路,还有很多情侣在灯光下漫步。   念恩盯着手机里的电话号码很久,最终鼓起勇气拨通了电话。   电话很快接通了,传来一个温柔的声音:“喂,念恩啊,吃晚饭了吗?”   念恩听到这个声音眼眶有些湿润,半天没说话。   “念恩啊,怎么不说话?”张蕾焦急地问,“发生什么事了吗?”   念恩沉默了一下,说出了在心中反复整理了很久的话,她告诉了妈妈她和彻的一切。   念恩说完了,电话那头没有声音。   好一会儿张蕾才开口说:“这不是一件小事。我曾经在你蒋伯伯的家中无意间听到吸血鬼的存在。但人类和吸血鬼是不同的物种,你有没有替你的孩子想过,他出生了后要怎样对待世人的眼光,他会健康的成长吗?难道不会有一些变异?他会开心地生活吗?”   念恩说:“妈妈,我终于能理解爸爸当年死后您为什么那么极端。那种痛彻心扉的感觉让我喘不过气来,爱得越浓烈,心就越难受。没有他的日子里,我的眼前是一片灰白的,是这个孩子的存在让我有活下去的勇气。”   念恩听到电话那头传来轻声的啜泣。   第二天,念恩所住的酒店房间门铃响了。   打开一看,张蕾正站在门外,面容憔悴。她看到念恩之后一把抱住她,眼睛已经哭肿了,眼泪却又止不住流下来。   “孩子,我们都命苦。”张蕾哭着说。   昨天听到念恩的话,她连夜从北部赶来。      张蕾陪着念恩回到学校办理休学手续,在校园里遇到刚下完课的志云。   念恩让母亲先去教务室。   “你还好吗?”志云开口打破沉默。   “嗯,还好。”念恩挤出一个微笑。   “彻没有陪你一起来吗?”志云问。   看来他还不知道彻的事情,“有啊,他有些事情先去处理。”念恩努力淡定地说。   说话间她们已经走到隐湖。石椅上一些同学依旧背着单词,一些在谈情说爱。念恩不禁想起那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   “志云哥,你一直把我当妹妹,从来都没爱过我是吗?”念恩问。   志云为念恩突然的问题问得猝不及防,好一会儿才说:“不是的。我一直都是爱你的。从第一眼见到你就喜欢上你了,那时候你才五岁,却像一个骄傲的小公主,拉着我让我看你跳芭蕾,得意地和我说你妈妈多厉害。那时候你就像一个小精灵。”   “那你当初为什么拒绝我?就因为你是猎人?”   “我给不了你婚姻。我们猎人身兼传承的使命,无法和人类结婚生子,我不愿让你做我的情人,你值得更好的。”   念恩听到这里,冷笑一声说:“你觉得我很在乎那个身份吗?你怎么知道为了你我不会愿意做情人呢?只要两个人相爱,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志云听到这话,眼神里满是懊悔。   “现在一切都晚了。”念恩扭头望向湖面,停顿了一下说:“曾经你就像太阳,热情而又专注,我想和你在一起,但被你灼伤,你一心扑在蒋家的荣誉上。后来我发现人生不一定需要太阳。就算全世界都反对我们在一起,彻也没有退缩。”   “他比我勇敢。”志云说。 ☆、我来了   念恩处理完自己的事情就回到了伊罔城。   肚子里的物种的确特别,念恩不像其他孕妇那样轻松。孕吐,失眠加之浮肿让她胃口更加不好,人也更瘦了。人类一胎十个月,吸血鬼一胎五十个月,念恩这一胎怀的足足有两年,而且状况百出,有好几次都差点没保住。在水族医师的精心照料下,终于出生了。   由于这个孩子有吸血鬼的血液,吸收的营养自然很多,念恩的营养都被他吸走了,整个人身子更加虚弱,调也调不好,水族长老也一直在配药,但无济于事,念恩倒是不放在心上,一心逗着孩子玩儿。自然界有他的法则,这就是所谓的天理报应在她身上。   待孩子大一点了,她想呆他回黎海的那座小岛上,那里有她和她父亲最重要的回忆。   于是在一群黑衣人的护送下,她们母子来到岛上的木屋。   一个月后夷康王的寿辰,伊罔城准备了庆典,念恩和孩子也需要在一个月后赶回去。   屋外,时间还没到,黑衣人已经在等候。   念恩刚刚喂完孩子,现在他已经睡着了,像一个天使。她走到床边,摸摸他肉嘟嘟粉嫩嫩的小脸,亲了一口,走出房门。   念恩顺着海边一直走,走到两座小岛相连的地方,坐在礁石上看着大海,海风吹起她飘逸的长发。她又回想起和彻的点滴。   爱情就像莲子,外面有多甜,里面的莲心就会有多苦。彻走了,留她一人饮着生命的苦汁。现在孩子已经生下来了,她终于可以去见他了,她的嘴角不禁扬起微笑,仿佛看见彻在海里呼唤他。“我来了。”说完,她朝着彻的方向一跃而下。      念恩写完落笔,看了眼熟睡的孩子不禁落泪,但现在她竟然觉得轻松很多,这段时间心里压抑的对彻的思念全部释放了,她要去找他。此刻荔枝突然过来在她腿边乱蹭撒娇,似乎是知道念恩要走,挽留她。   念恩抱起荔枝,摸着她的头说:“你帮我好好照顾宝宝。”说完,她把念恩放在正熟睡孩子的枕边。   她照着书中所写朝海边走去。   荔枝看着她,眼里满是不舍。      黑衣人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念恩出来,只好敲门,但屋内并没有什么反应,待进去一看,发现孩子还在床上酣睡,念恩已经没了踪影,只留下桌上一本手稿和一张纸条,上面写着:   致敬爱的母亲和父亲(夷康王):   对不起,最终我还是选择了去找彻。让你们失望,我非常抱歉。但是人一生只会遇到一次真正相爱的那个人,我觉得我遇到了。人生就像一株花,我宁愿为了那个对的人像昙花一样轰轰烈烈地开一次,也不愿做一朵野花,开一生最终寂寞地死去。我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这个孩子,他自小命苦,希望你们带上我和彻的那份爱好好疼爱他。最后,还请您节哀,保重。   不孝的女儿   念恩 作者有话要说:  吸血鬼的故事我一直很感兴趣,曾要求自己大一的时候写出一本吸血鬼的故事,但当时故事架构还不成熟,没想到居然的留学期间花一个月写出来了,异国他乡的灵感突然就来了,过程很艰辛,但总算写出来了。读书不多,文笔稚嫩,感谢大家能看到这最后一章,希望大家谅解我不太完美的第一本小说。 看到杨振宁和翁帆的采访,爱情从来不关乎外表和年龄,而是心灵的契合和相互的欣赏。有人说爱情就是周韵看姜文的崇拜,姜文看周韵的宠溺。有些人一生都未必能遇到自己的真爱,如果你遇到了,那说明你很幸运,请抓紧这份幸运。 小说下载尽在http://www.bookben.cn - 手机访问 m.bookben.cn--- 书本网【布受天下】整理 附:【本作品来自互联网,本人不做任何负责】内容版权归作者所有!